“这是上午的碗盘,小生一路奔波,实在太累了,就先歇下,直到此时才醒,反正也要下来看看,就顺带端下来,不碍事的。”
白沫文质彬彬,一副温雅有礼的读书人模样,倒是不让人讨厌。
客栈伙计一听,看着大堂也不忙,就站在后厨门口低声给了白沫一句忠告:“看客官也不是本地人,没什么事的话,就不要在这里多留,赶紧走吧。”
说完这话,伙计立马就回了后厨,徒留白沫站在原地,已经有两个人如此跟他说了,到底是何种意思?
正要出门,听到旁边一个房间里传出客栈掌柜的低声哀求:“孟大爷、孟二爷,小老儿已经尽力了,能不能再宽限几日,这可是我一辈子的积蓄呀。”
“知道掌柜的心善,只是你的所作所为,也没有人领情不是吗?还是想着如何顾好自己的日子最好。”一人好心劝着。
另一个声音稍大一点,明显就是上午跟在掌柜身后的彪形大汉,也跟着一句:“不过我们也是有自己的难处,这样吧,三日之后,若是还凑不齐五百两,就等着客栈关门吧!”
白沫没有多做停留,直接离开客栈,缓慢走在大街上,太阳已经沉了下去,小商小贩都在收拾着摊子,像是有人催赶一般,路上行人匆匆,皆往一个方向而去。
眼看一个卖蔬果的老婆婆,因手脚不利索,一个圆溜溜的茄子滚了出去,也只是惊呼一声,都顾不上捡,只是匆忙收拾着摊子。
圆溜溜的茄子好巧不巧,正滚到了白沫脚边,白沫弯腰伸手捡起茄子,走向老婆婆的摊子,温声开口:“阿婆,您掉的茄子。”
老婆婆伸手接过,一边继续收拾,一边说着:“多谢这位小公子。”
眼看老婆婆就要收拾完,白沫就问了一句:“阿婆,怎么这么着急收摊子,是有什么事吗?”
老婆婆因为着急,也没有多说,只是简单回了一句:“要关城门了。”
看得出大家都很着急,也就没有多问,这时,有个推着炒栗子的小贩缓缓走了过来,看着白沫说道:“嗨,今日关城门的时间提前了,可不就要赶早收摊出城吗?二十文的过夜费,可不是每个人都交得起的?”
白沫好奇,这个小贩就不担心吗?于是问道:“看你不慌不忙,不急着出城吗?还有过夜费不是十文吗?”
小贩不慌不忙,摆摆手说道:“我的户籍就是云锦城的,不用交什么过夜滞留费,就是现在涨到二十文,也是下午刚颁布的法令,毕竟进城费用就要十文了。”
白沫有些感叹,正要离开,再去其它地方看看,就听小贩说道:“看公子的样子,不是本地人吧,看上去还像是个读书人,劝你一句,没事就早点出城吧。”
白沫第三次听别人说了,正要问清楚,小贩又大着嗓子喊道:“这位公子,要不要买包糖炒栗子,一包二十文,好吃又便宜咯!”
白沫这才看到,慌忙赶路的人中,有个身穿官差衙役服饰的人,不紧不慢走了过来,正是今天进城遇到的马五。
马五没有看白沫,而是对着小贩说道:“小顺子,又来卖栗子呀,刚刚不是卖十文一包吗?这会子怎么就涨价了,别是看外乡人好欺负吧。”
小顺子嘿嘿一笑:“这不是最近物价上涨厉害吗?我要不涨价,岂不显得很不识抬举?”
“小顺子,行事还是小心点,被人收拾了,可别怪我没有提醒你。”
马五望了白沫一眼,又对着小顺子说了这么一句话,就晃晃悠悠走了。
白沫很是纳闷,这个云锦城,怎么哪里都透着古怪?
见白沫还站在原地没有走,小顺子说道:“要不要买栗子?二十文一包,不二价。”
白沫掏出一块碎银,笑着说道:“你看看这个能买多少,我能不能找你问问云锦城的一些情况?”
“嘿,看公子你也不是诚心买我的栗子,想打听事是吧?”
小顺子是个机灵的,知道白沫的意思,将银子揣到腰包,直接邀请道,“这里人来人往不方便,不如去我家坐坐如何?”
白沫有些迟疑,她还没有吃饭呢?
小顺子见白沫迟疑,却是会错了意:“你担心我不是好人吧,不用担心,我路平顺,在这云锦城,别的不敢说,为人那可是人尽皆知的和善,从不做伤天害理之事。你就放心跟我去吧。”
白沫想到自己现在的身份,“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路平顺不明所以,有些气恼,作势就要将银子掏出,嘴里还说着:“你这是不信我是吧,我这银子不赚了,也要让你知道,我这为人可是一等一......”
白沫一边笑,一边看着,直到笑够了,对方的银子也没有掏出来。
“好吧,进了兜的银子,可是出不来的,你现在就问,能说的,我都会告诉你的。”路平顺十分气馁。
白沫这才说道:“并非小生有意笑路兄,而是小生也姓路,名平川,如此巧合,不得不畅快一笑,至于不愿去路兄家中,也是因为小生还未用膳,想着是否能找家酒楼,在包间里边吃边聊。”
听到这里,路平顺也是一脸开怀之色:“路平顺,路平川,可不就是巧了吗?看你应该比我小几岁,我就不客气,喊你一声路老弟了,今日你我有缘,还是在云锦城,怎么着也不能让路老弟饿肚子,我知道一家酒楼,今日我做东,请老弟好好喝一杯!”
“如此,恭敬不如从命。”
见白沫答应,路平顺拉起白沫就走,就连摊子也不管了。
“路兄,你的炒栗子!”
“哎呀,别管了,反正不是我的,一会自有人来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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