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丰德看了旁边一眼,指向一个小食摊。
“去那里!”
现在没到吃饭时间,摊位上没人。李清寒选了个座位坐下,赵丰德坐在对面。
“你见过赵崇烨了?”赵丰德还没坐稳,便急急地问。
李清寒点点头,“见过。赵二公子天还没亮,就敲响了府衙门前的惊堂鼓。”
“他在公堂上说了什么?”
“二公子什么都说了。”
赵丰德一下子傻了。
过了好一会儿,赵丰德缓过神来,顿时怒了。
“姓李的,你耍我!”
“赵老爷,此话从何说起?”
“昨日,你去零露斋对赵崇烨说了些什么?他为什么听了你的话,当天晚上就跑来江州府。”
李清寒神色从容。“赵老爷,我说了什么话,想必守在零露斋的家仆已经转述过吧。我原是一片好心,让二公子安心。赵老爷是个聪明人,不会听不出来。你如此说,可是大大冤枉我了。”
赵丰德张了张嘴,没有反驳出来。他确实听过家仆的复述,当时李清寒对着赵崇烨窗户说的话,确实没什么问题。放在旁人身上,听到凶手招供,案子已定,知道自己已经无事了,的确可以放心了。可赵崇烨这是为什么?
看到赵丰德愣神,李清寒微微一笑道:“赵老爷,你也不必过于忧心。我们的交易还有效。”
“你真能救下崇烨?”
“赵老爷还是不信我啊。我若没把握,也不会和赵老爷做这个交易了。”
“宁远恒是个犟种,他敢当着厉王的面杀王府属官。”
“我能作宁大人的幕僚,自然了解宁大人。这个案子,你们便是请厉王来,也不会改变结果,但是我能。”
“我要先确定崇烨没事。”
李清寒面色一沉,站了起来。“既然赵老爷对我没有信任,交易就此取消吧。那件事,我会另想办法。”
李清寒说完,甩袖就走。
“等等!”赵丰德赶忙叫住李清寒。他知道,李清寒说的没错,宁远恒不同常人,越是拿权拿势压他,结果反而会更糟。
赵丰德刚才确实有了一个小心思,他要看着赵崇烨没事。只要宁远恒一定案,想翻是不可能的。但他答应李清寒的事,却可以由他掌握成与不成。
“好!我现在去找程家和文家。”赵丰德一咬牙。现在看来,他不能像文奕名所说,拖上一段时间了,只能马上按李清寒所说,联合三家,劝说厉王交出江州军的兵权。
“赵老爷,不去旁听宁大人审案吗?今天宁大人断的是赵老爷家后山上,发现的那十四具尸体的案子。”李清寒笑着说。
赵丰德心里一惊,不由自主朝江州府大门看过去。片刻后,他再一咬牙,站起身,对家仆道:“我们走!”
赵丰德不是不想去看看。但他转念一想,从宁远恒到他家后山捞出十四具尸体时起,这个结局就已经注定了。这也是为什么他当初同意文夫人的意见,让赵崇辉离开江州,出去避一避。可没想到,赵崇辉人还没走,就……
赵丰德现在清楚,死人也活不过来了。他现在要救剩下的唯一儿子,赵崇烨。
李清寒找到鱼潢时,鱼潢正围着两个孩童转圈。原来在两个孩童手上,各举着一个糖人。鱼潢看着两个糖人,眼中竟有纠结难过之色。
“鱼潢!”李清寒把鱼潢叫回来。
“神君,我以后不吃糖人了?”
李清寒十分诧异。
“为什么?”
鱼潢一指那两个玩耍的孩童,用一种悲伤的语调道:“他们的娘说,糖吃多了,牙会被虫咬,因为虫子也会爱吃甜。”
原来是这样。李清寒哈哈一笑,问:“鱼潢,你有牙吗?”说完,她大步朝府衙而去。
“牙!”鱼潢伸鱼鳍向嘴边探去。他发现鱼鳍够不到嘴,然后合起鱼嘴,使劲搓了搓。鱼潢眼睛一亮,刚才悲伤的神情瞬间变成兴奋。
“哈哈,我没有牙,我不怕吃甜的被虫子咬了。哎,神君,等等我——”
鱼潢的身体化作一道红影,冲向江州府衙。
江州府的公堂外,仍是挤满了人。有人的甚至为了更清楚地看到公堂内的情景,不知从哪搬来了凳子,直接站在凳子上向里张望。
李清寒听到人们小声议论。
“原来赵崇辉已经死了。”
“这么死了,便宜了他。他就应该被千刀万剐,至少也该绞死。”
“赵崇辉真死了吗?别是什么托词吧?”
“应该是真的。昨天我去外县探望亲戚,路过轩然山庄,看见那庄门前挂起了白幡。”
“你们别乱说。既然鬼魂都愿意找宁大人告状,这说明宁大人不是一般人,可以信任。”
人群中有人小声呵斥。
“都别说话了,赵二公子认罪了!”
人们震惊,但人群也静了下来,仔细聆听公堂内的声音。
李清寒分开人群走向公堂。人们正听得入神,被打扰后正要发作,却见是宁远恒身边那个白衣人,便不说话了,默默分开让李清寒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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