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K错愕的表情凝固在脸上，我知道事情并没有结束。
他占据了茉莉的身体，而茉莉明显已经快不行了，我如今要做的，就是等待这具身体走向死亡。
其实我动手也行，但没必要，多等一会儿而已。
夜晚的风吹散了天空的云，皎洁的月光洒下，照的大地一片银白。
我掏出手机，想给龙渊打个电话，让他派点人过来收尾。
只是刚拿出手机，我却发现手机信号十分微弱。
看了眼脚下躺着不动的K，我心说这家伙的状态看起来也没那么差劲啊？还是说这家伙其实知道自己已经到了油尽灯枯的边缘，这才不得不服软？
趁着还有信号，我也不再打电话，而是编了一条短信，让龙渊派人过来。
和我料想的一样，短信发了好几次都失败，最终只有一条短信成功发了出去。
这也是我的一点人生经验，在信号差的时候打电话效率其实很低，因为断断续续的通话根根本没法传递有效信息，远不如发短信来得好，起码发送成功。
做完这些，我便安心等待茉莉的死亡。
大约过了五分钟，正在刷新【X号咖啡馆】的我发现手机信号已经彻底归零。
到死都没法再次转移么？
我起身收起手机，看向倒地的茉莉。
她的脸色已经变得苍白，这种苍白我见过许多次，这是人死亡之后，心脏停止泵血的标志。
一团影子如同半凝固状的淤泥，在茉莉身下逐渐沸腾，一道粗具人形的影子，正慢慢从那如同淤泥般的阴影中爬出来。
“为…什…么…要…杀…我？”那影子也只是有个人形，周身上下是一片纯粹的黑，我也不知道这玩意儿的声音是从哪里发出来的。
这影子里的应该还残存着一些K的人性，但我知道，这些人性会随着灵异力量的攀升而很快消失。
所以我没回答K的质问，只是静静地看着影子如同一团果冻，艰难地维持着人形。
“死…死……”仅仅一小会儿，那影子已经没了组织出一句完整话语的能力。
而勉强保持着人性的影子，也仿佛一头濒死困兽，猛地向我扑来！
我下意识地闪身躲开，但这道身影却违反物理规则，直接一个近乎直角的转身，扑到我身上。
就在这一瞬间，我点燃油灯，蛛丝瞬间缠住那团不定形的黑影。
然而不出意外地，那团黑影只是被蛛丝切碎，但并没有停下扑向我的动作，只是一瞬间的功夫，那些黑影便都无影无踪。
“呵~呵~呵~呵~”我的脑中传来一阵干涸的喘气声，喘气之人仿佛在沙漠之中跋涉了三天三夜。
“凯撒，不要以为你赢了！”一阵喘气之后，K的声音在我脑中响起，“你体内的诡异之物并非无敌，只要让我战胜了它，你也不过是我的傀儡而已！”
“哦，这样啊。”我点点头，“既然这么有自信，怎么刚才不动手呢？”
“当然那个…哼！”K一句话没说完，像是突然想起什么了一样，冷哼一声，便就此停住。
我虽然好奇，但也知道他既然不说，我也肯定问不出来，于是干脆耸耸肩，“看来你转移到其他人体内的代价，就是要先杀死宿主的精神吧？如果是普通人，你仗着自己的灵异能力说杀也就杀了，但对于灵异能力者，特别是你不熟悉的那种，其实并没有太多把握，对么？”
“哼哼，凯撒，你确实厉害，但也别小瞧了天下英雄！如今胜负未分，你可别太自大了！”K兀自嘴硬地说道。
“哦，那你加油。”我懒得再说什么。
“那么，凯撒，就让我来看看，你的真面目到底是什…呃？!这…这是什么怪物！？开什么玩笑？！你体内怎么有这么多…凯撒，你！你到底是什么东西？！！”
面对K绝望的质问，我只是平静地说道：“我是人。”
“人？！开什么玩笑！开什么……呃，啊！！”K的杂鱼发言也没过太长时间，就在一声惨叫之后没了动静。
这次大抵是真的死了。
我坐在石墩子上，看着自己的影子发了一会儿呆，见那影子毫无反应，也只好叹气一声，“弱爆了。”
这家伙的跑到我影子里，最后死在里面，也不知道那诡异本体现在如何，不过也无所谓，能杀一次，自然就能杀第二次。
正欲起身离开，我却看到不远处正静静地站着一个人。
正是茉莉。
她此刻正静悄悄地看着我，眼睛一动不动，仿佛一个人偶。
我看了看地上躺着的那具女尸，却发现女尸的脸已经消失不见，整个人脸上平坦如镜。
我默默地拿出绘本，看着上面空无一物的画面，问道：“怎么称呼？”
“茉莉。”那女人说话的声音十分呆板，和之前那个青春洋溢的茉莉判若两人。
不过我知道，这个才是真的。
虽然早就怀疑过她的身份，但之前因为用绘本侦查过，便也没有多怀疑。
我看了眼依旧空空如也的绘本，心说这玩意儿也没想象中那么靠谱，起码对于灵异伪装，很简单就能被骗过去。
“哦，你是【业务员】，还是【经理】？”我继续问道，同时不动声色地往茉莉的方向靠近。
茉莉的脑袋随着我的移动而轻微转动，她继续用呆板地声音回答道：“陈科长看来对我们很熟悉了。”
“当然，咱们也算见过不少面，打过一些交道。”我继续缓缓靠近。
“我是【业务员】，代号九十九，不过陈科长如果喜欢，也可以继续叫我茉莉。”
“所以你一开始就知道我要来？”
“不，我是知道陈科长你要来之后，才决定参加这个游戏的。”
“你倒挺坦诚。”
“陈科长也让我很敬佩，另外，陈科长，这只是一具尸体，你就算动手也没什么用。”
似乎是为了证明自己的话，茉莉脱下了自己的上衣，露出一副长满尸斑的干瘦身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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