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景槐昨晚被阮娇娇他们几个狠狠踹了好几下,刚刚又被暗五用力扇了两巴掌,身上好几个部位的肉还被挖了,半条命都要没了。
这会儿他是打起十二万分精神,才有力气睁开眼,但让他写字,却是强人所难了。
不过他可不敢违抗暗五的命令,他知道,一旦自己有所抗拒,迎接自己的,将会是惨绝人寰的刑罚——身上的伤,不断涌出来的鲜血告诉他,他唯有听话!
赵景槐浑身痛得都要昏过去了,却依旧紧咬着牙关颤颤巍巍地握着笔在纸上写字。
他往常能够在纸张上行云流水地写着字,简单地好像写字已经成为了他身体的一部分了。哪能想到有一天,他连提笔都是废了吃奶的劲儿。
他笔落在纸张上艰难地写了起来,每一笔,每一画,都是那样的艰难。
此刻,他手中握着的仿若不是笔,而是千斤之石,重得他的手一直打着颤儿,落在之上的笔画也是歪歪扭扭的,都不成形了。
汗水从他的睫毛处滴下,流进他的眼睛里,瞬时就模糊了他的视线,他更是看不清自己写的字成了怎样的鬼画符。
暗五低下头看着扑在地上的那张纸上歪歪扭扭的几个字,压根儿就看不出赵景槐到底写了什么,他眉头紧皱,不悦道:“再不好好写,就再请你吃顿烤肉!”
赵景槐原本已经有些恍惚,快要晕倒过去了,暗五的这句话宛若是一道天雷般,在他的脑海中炸响,惊得他瞳孔骤然一缩,连手中的笔都握不住,掉落在地了。
请他吃烤肉?
吃的什么肉!还不是要挖他身上的肉拿去烤!
再挖下去,他身上就没有一块好肉了,也没几天能好活了!
赵景槐只觉得自己落入魔鬼之手,受尽惨无人道的折磨。
身上难以言喻的剧痛,无时无刻不在提醒着他人为刀俎我为鱼肉,他只能任人宰割。
赵景槐是又怕又恨,脸上却是不敢泄露出丝毫怨恨的神色。
他眨了眨眼,将眼里的水雾压了下去,有些迷糊的视线也清晰了不少。
他紧咬着牙关,再次艰难地伸出手将掉落在地上的毛笔捡了起来。
此刻握在他手中的笔,依旧重得好似有千斤一般,他每写下一笔,均是咬着后槽牙使出吃奶的劲儿,脸上更是汗如雨下,整个人犹如从水里捞出来似的——受刑后又遭威胁的他,可不敢再有什么小心思了,即使连呼吸都会牵扯到伤口,痛得恨不得在地上打滚,但他却是一笔一划地落在了纸上。
不过即使他打了十二分精神,落在纸上的字依旧歪歪扭扭,不仔细辨别,根本就认不出是什么字来。
这也不能怪他。
他虽然流落风尘,跌落尘埃,但他从小就长得极为俊美,小倌馆的老鸨打一见着他, 就认定了他是棵难得的摇钱树,那可是金尊玉贵地养着他,将他养得细皮嫩肉,无一处不精致。
赵景槐活了这么多年,除了一开始在床笫之事上受了点伤外,他就没有遭过什么罪。
哪知道他被娇养了这么多年,今天却跟任人宰割的牛羊一般,被人剜了肉,饱受令人发指的酷刑!
说实话,要不是怕自己晕过去再醒来时,自个儿的身体又被挖了几块肉,多出现几个血窟窿,他早就恨不得晕死过去了——晕过去了起码就暂时感受不到极致的疼痛了!
赵景槐一边在心里默默地咒骂着将他抓来严刑拷打之人,以此转移自己的注意力才不会时时刻刻去想着身上的伤痛,一边紧咬着牙关用力的握着毛笔颤颤巍巍地写下有关自己的事迹。
阮娇娇、六皇子、阮浩昆和阮浩扬几个小家伙站在一旁看着赵景槐趴在地上书写,看着看着就看不下去了。
赵景槐现在写的字极为难看,每一笔都写得很艰难。
他们几个小家伙看了好一会儿,他也只写了几个字而已,且每个字都写得很难看,看得眼睛都十分难受。
再者,赵景槐身上好几个血窟窿,血都把衣服给染红了,整个人看着凄惨无比。
阮娇娇他们几个小家伙之前见过的血腥场面少之又少,今天乍然看到快成血人的赵景槐,一时还很难适应。
尤其是赵景槐流了不少血,空气中都是弥漫着浓郁的血腥味,十分刺鼻。
他们几个小家伙面对着狼狈不堪、凄惨无比的赵景槐越久,越是不适,脸上的神色一个比一个难看。
暗五一边督促着赵景槐好生落笔写字交代自己的情况,一边注意着几个小家伙的状态。
在几个小家伙面露难看神色之时,他很快就发现了。
一时之间,他有些懊恼。
他身为下属,怎么就没有提前考虑过几个养尊处优的小皇子、侯府小公子、小小姐能不能承受得住如此血腥残暴的画面呢!
他一边暗自唾弃自己的失职,一边态度诚恳(面无表情)地请罪,要求带赵景槐离开,待赵景槐将其自个儿的事交代清楚后,他再同他们禀报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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