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为忍者,又身处陌生的时代,泉自然不可能像在家里那般睡得踏实。
因此,卡卡西前脚刚离开,泉就惊醒了过来。
“你醒了?”
露着两颗大门牙的可爱胖女孩,被安排照看昏睡中的泉。她一看到泉突然坐起身,顿时满脸惊喜地出声,正准备上前关心询问。
“嗯。”
因察觉到卡卡西的气息远去而醒来的泉,心情并不怎么好。她闻言只是礼貌地点了点头,应了声,便匆匆冲出了房间。
“忍者大人请放心,我们一定会安排好那个孩子的去处的。”
这边,身形纤细又高挑的雅子小姐,看起来格外精明能干。面对卡卡西对泉的再三嘱托,她没有丝毫的不耐烦,一脸认真地再次保证。
“谢——”
得到保证的卡卡西,放下心来,刚要开口道谢,就见本该在床上昏睡着的泉,正面无表情地朝自己走来。
人还未到跟前,来自泉身上的浓浓的怨气和委屈,就已经铺天盖地袭来。
「是因为我不告而别吗?」
卡卡西有些不明所以,但在泉如此理直气壮的眼神下,竟莫名心虚气短,连带着开口说话的语气都弱弱的:
“那个,我已经拜托了雅子小姐,她会找人送你回家——”
泉一路快步走到卡卡西面前,赌气似的一声不吭,只用那一双仿佛刚从水里捞出来的墨玉般的眸子,死死地盯着卡卡西,嘴巴越撅越高。
“或者帮你安排好去处——”
见泉压根不搭腔,卡卡西只好继续说出剩下的半句话。他不知道泉的来历,也不知道泉到底有没有家可回。
但他下意识希望,泉只需要被人送回家就好。
“不必,我自己一个人也可以回家。”
场面一度陷入沉寂,泉终于出声,语气却是有些冲。她一口拒绝了卡卡西的好意,又朝着旁边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开口的雅子小姐,微微鞠了一躬,语气又缓和了下来,
“谢谢你们的照顾!不过回家的事,我自己一个人可以的。”
泉心里清楚,在这个战火纷争不断的忍者世界,流离失所的孩童何其之多,能被官方或地方势力救助并安排去处,已经算是很不错的结果了。
可她还是忍不住难过和生气,尤其想到自己已经被卷铺盖离家时。
「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将卡卡西尼桑的家完完全全当成了自己的家?将卡卡西尼桑,彻底当成了爸爸妈妈一样的家人?
是不是就是因为我总是太过理所当然,所以卡卡西尼桑才——」
这样想着,泉失魂落魄地转身,瘦瘦小小的背影尽显落寞与萧瑟:
“我最不想麻烦别人了。”
卡卡西觉得泉莫名其妙的,不自觉微微蹙着眉头。在不知情的人眼里,泉多少有些不识好歹和无理取闹了。
这个年纪的卡卡西,可不像数年后那般有足够的耐心。他本来是有点儿生气的,却忽觉这样浑身带着刺的泉,似曾相识。
“等等!”
眼看着泉果真一副自己一个人回家的架势,卡卡西臭着脸一把抓住泉的手腕,语气不耐地问,
“你家在哪儿?”
话音落下,卡卡西有那么一瞬间的后悔。可当看到陡然止步回过头来的泉,眼里盛满了闪亮闪亮的惊喜时,尚未完全升起的后悔,又很快消散得一干二净。
“火之国——大名府。”
眼前的卡卡西陌生又熟悉,既是泉认识的卡卡西,也不是泉认识的卡卡西。
意识到卡卡西这是准备送自己回家了,她整个人都变得明媚鲜活了起来,笑得眼里一片晶莹,像是在刻意强调道,
“我的第一个家!”
「刚刚可怜兮兮的样子怕不是装出来的吧?」
眼看泉变脸如此之快,卡卡西不由得暗暗嘀咕了一句,又被泉的话惹得有些疑惑和好奇:
“第一个?”
泉闻言,神色又黯然了下来,闹情绪地将自己的手腕从卡卡西的手里挣脱了出来,留一个闷闷不乐的背影给卡卡西,好一会儿之后才闷声回答:
“本来还有一个的。”
「还有一个,是收养的家庭吗?回不去了吗?」
卡卡西听了,顿时有所猜测,却怎么也猜不到,他就是那个收养的人,他的家就是泉的第二个家。
这会儿的他,还在发愁和头疼:
「他的第一个家,还在吗?」
担忧归担忧,卡卡西却不打算反悔。
他跟雅子小姐礼貌客气地道谢并告别,然后快走几步越到泉的前边,站定犹豫了几秒,突然背对着泉半蹲下身来。
「卡卡西尼桑——」
陌生的背影,熟悉的动作,曾经被卡卡西背过无数次的泉,不由怔住了。对于她而言,眼前的卡卡西是陌生的,又处处透着熟悉,着实矛盾。
“快点!都已经耽搁了不少时间了。”
等了半天也没等到泉趴到背上来的卡卡西,以一副不大情愿又很不爽的语气,催促了一声。
“我自己走,不会拖你后腿的。”
刚生出的熟悉感一下又消散了个干净,泉看着瘦瘦小小的背影,拒绝让卡卡西背着自己赶路。
“真麻烦!”
卡卡西皱着眉回头,目光从泉苍白无血的精致面容上扫过,不大耐烦地直接泉将扯到了自己背上,
“别逞强,你的身体还很虚弱,我可不想先送你去医院。”
“我自己可以的!”
泉挣扎了下,却没能挣脱。她是很虚弱,但她还有自然能量助她恢复,自觉只是赶路的话没什么问题。
最主要的是,卡卡西的年纪还小,就算忍者的体力远超常人,但远路上长时间背一个同龄人,还是很消耗体力也很累的。
“好了,就这样。是我背你,又不是要你背我!”
卡卡西没给泉再闹腾的机会,背着泉就快速奔跑了起来,一边跑一边忍不住吐槽,
“怎么跟个女孩子一样扭扭捏捏的!”
嗯,这个年纪的卡卡西,确实有点毒舌。
还好泉并不是男孩,否则这会儿铁定炸毛。也正因着泉陷入了沉默,而没有立刻反驳或生气不满,导致卡卡西心生疑窦:
“唉?你不会真是女孩子吧?”
这句话,多少带着点儿嫌弃的意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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