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四妈兴高采烈地回到家中,一见到莘瑶琴便迫不及待地说道:“小娘子啊,我可是不负所托,已经将你交代之事原原本本地告诉你娘了,而且她老人家也是满口答应下来啦!现在万事俱备,只欠东风咯——只要那白花花的银子一到手,这事儿立马就能给你办得妥妥当当!”
莘瑶琴听后心中暗喜,但表面上仍故作镇定地回应道:“多谢姨娘费心费力,那银子早就预备下了,请姨娘明日务必移步寒舍,助妾身成就此桩美事。万不可冷场,以免再生枝节,又要多费唇舌。”
刘四妈连忙点头应承:“既已说定,老身自当前往贵府叨陪末座。”言罢,莘瑶琴向刘四妈施礼道别,转身回家去了。
然而奇怪的是,莘瑶琴到家之后却对此事只字未提,仿佛一切都没有发生过一般……
次日正午,阳光明媚,刘四妈准时赴约而来。王九妈迫不及待地询问:“事情进展如何?”刘四妈面露喜色回答道:“已八九不离十了,只是尚未与莘瑶琴提及此事。”
随后,刘四妈迈步走进莘瑶琴的闺房,二人寒暄片刻便闲聊起来。其间,刘四妈不经意间发问:“你家主人可曾到此?那笔钱财置于何处?”莘瑶琴心领神会,抬手指向床头方向轻声说道:“就在那边几只皮箱之中。”
莘瑶琴旋即起身走向床头,迅速打开五六只皮箱,只见每只箱子内皆整整齐齐码放着五十两白银。紧接着,她又接连搬出十几只皮箱。粗略估算一下,这满满当当的银两下加之各类金珠宝玉的价值总和,已然远超千金之巨。
眼前发生的这一幕让刘四妈惊得下巴都快掉下来了,眼睛瞪得浑圆,嘴巴张得大大的,满脸都是难以置信的表情。莘瑶琴如此聪明伶俐又果敢决绝,实在是让我打心眼里佩服不已。想想看,这么小的一个女孩子居然对赚钱的门道如此清楚明白,而且还有着非凡的智谋和见识,真是太厉害了!再看看我家里头的那些女人,虽然也是做接待客人的生意,但要说起头脑灵活和攒钱的本事来,没有一个能比得上莘瑶琴的。
莘瑶琴可不单单是有钱而已,她还特别会用钱。哪怕只有那么一点点儿的收入,她也知道该怎么合理地支配,有空的时候就买点瓜子、糖果之类的零嘴儿来犒劳自己。就连脚上裹的布条破了旧了,她都会让我给她买新的换上。从这些小事就能看出,她真的是很聪明,很会过日子。
更让人吃惊的是,莘瑶琴居然在房间里轻轻松松就赚到了大把的银子,等到要出门的时候身上还带着这么一大笔巨款,完全不用费什么力气。而这所有的一切,她都是藏在心里面,从来没跟别人说过半句。
莘瑶琴凝视着刘四妈陷入沉思的模样,心中不禁犯起嘀咕来:难道她还在迟疑是否向我索取酬金吗?想到这里,莘瑶琴心急如焚,连忙从抽屉里翻出四匹色泽鲜艳的潞绸、两股精美的宝钗以及一对雕琢精致的凤头玉簪,轻轻地摆在桌面上。
然后,她满脸诚挚地转向刘四妈说道:“这几件薄礼虽算不上贵重,但却是我对您深深的敬意,请您务必笑纳。”
刘四妈眼见莘瑶琴出手如此阔绰,脸上立刻绽放出欣喜若狂的笑容。她扭过头去,对着王九妈高声喊道:“莘瑶琴自愿赎身离去,赎金数额将与行内常规无异,绝不会有分毫之差!如此一来,可比托那些游手好闲之人居中调停要强百倍啊!不仅无需耗费美酒佳肴,更不必额外支出任何酬劳呢!”
当王九妈得知莘瑶琴的皮箱内隐藏着众多物品之际,她的面色瞬间变得阴沉起来。要知晓其中缘由并不难:此世间最为狠辣无情之人非鸨儿莫属。这些女人一心贪图年轻姑娘们能将自己全部的家财奉献出来,如此方能让她们心满意足。虽说某些姑娘可能会暗藏一些体己钱于箱中,但只要鸨儿察觉到一丝风吹草动,便会趁着自家闺女出门之际,蹑手蹑脚地开锁取物,并将箱子翻个底朝天,搜刮走一切值钱之物。
不过话说回来,莘瑶琴可是声名远扬啊!与之交好者皆是非富即贵之人,而她为其母所赚取的财富更是数目惊人。不仅如此,她那怪异的个性使得常人对其敬畏有加,无人胆敢轻易招惹。正因如此,即便是鸨儿也不敢贸然踏进她的闺房半步。
刘四妈敏锐地捕捉到了王九妈脸上神情的细微变化,心中瞬间明白了其中缘由。她赶紧安慰道:“九阿姐啊,您别忧心忡忡啦!这些玩意儿可都是莘瑶琴自个儿一点一滴攒下来的私房钱哦,并不是花的您老的银子嘛!既然她乐意这么挥霍,那就随她去吧;倘若她不懂事,将这些钱财都送给了那帮有权有势之人,您也是被蒙在鼓里呀。如此看来,这反倒成了她善于理家的优点咯。再者说,如果莘瑶琴手头没点体己钱傍身,待到日后从良之时,难不成要让她赤裸裸、光溜溜地走人不成?那时候,她必定会费尽心思把自己装扮得漂漂亮亮的,好去别家过上舒坦的小日子哟。而今她能掏出这些物件儿,自然无需您再破费半文钱啦。所以说呀,这锭白花花的银子,可是您该拿的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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