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比试结束的时候,已经是临近傍晚。了尘跑得气喘吁吁,实在跑不动了才停下来,这时一看,周围已经黑了下来,能看见的范围很小。
他慌了,心中已经没有满腔愤怒,而是后悔自己怎么不看清楚就瞎跑。来时的路已经不记得了,现在他该怎么办?
这山林不会有豺狼虎豹吧?
蛇虫也让人害怕!
越想,了尘就觉得越害怕。他手足无措,想走,却不知道该往哪里走。
“阿弥陀佛阿弥陀佛。”了尘转动着手中的佛珠,借此让自己心冷静下来。但因为周围寂静,他只能听见自己的声音,这让他更慌了。
不知道哪里传来了细细簌簌的声音,吓得了尘大喊了一声,随后瘫坐在地上。他闭上双眼,不敢去看来的是什么东西。
有什么东西靠近了,就站在他的不远处。
了尘心里想,不管来的是什么豺狼虎豹,今天自己可能就折在这了,早知道就不乱跑了。但如果他死了,苻羽一定很难过吧……她会难过吗?她和自己也不是很熟而已啊。
了尘在胡思乱想中,然后就听到了笑声。
“害怕了?”
熟悉的腔调让了尘一下就睁开了眼,虽然天色灰暗,但隐隐约约还是能看到人影。
“苻羽?”
“是我。”
得到肯定的回答,了尘眼泪一下子就下来了。脑海里一片浆糊,但只知道自己此时是得救了。
“哎,天黑了啊。”苻羽说,“看来只能在这待一宿了。”
了尘啜泣着,他看向苻羽,问道:“你……不认识出去的路么?”
“我是跟着你进来的哎。”苻羽没好气地说,“再怎么能耐,也得看得清楚才能找到路吧?”
听到苻羽的话,了尘一下词穷。确实是他不对,他不该乱跑的。
“对不起。”了尘愧疚至极。
“没事。”苻羽摆了摆手,“其实我眼睛挺好的。”
因为某些情况下,她需要执行一些在黑暗中的行动,再加上家族秘药,久而久之,苻羽的双眼在黑暗中也能看得比较清楚。
“哎?”了尘一下没明白她的意思,但没多久,就反应过来面前这个人在逗他。
她的意思是她能找到路!可她偏偏说自己找不到,害他一阵担心。
“你又骗我。”了尘气呼呼的。
“我没骗你。”苻羽脸上是抑制不住的笑,“我只是在补充说明。”
“哼!”
“站得起来么?”
“当然!”了尘干脆利落地站了起身。
“这个拿好。”苻羽说。
话音刚落,了尘就感觉到有什么打到自己的手臂。他赶紧抓住,摸索一番后,发现是布条,另一头,应该是在苻羽手中。
“你这是……哪里来的?”
“袖子。”苻羽拉了拉布条,“你抓紧了,别一会走丢了。”
“哦。”苻羽摸了摸脑袋,然后拿起布条往自己的手腕缠了好几圈。
苻羽走在前面,了尘跟在后头。走着走着,苻羽嘴角是止不住的上扬。
这种情况,怎么这么像牵着自家小宠物呢?
了尘的双眼适应了黑暗,现在看前面也隐隐约约能看到背影。他纠结了一番,最后还是打算和苻羽说明白自己为什么会生气。于是他说:“今天真的对不起。”
苻羽说:“没关系。”
“养育我的住持也曾说过类似的话,但是我不明白,为什么我就不可以。”了尘说,“那杀伐气重的屠夫也可以,为什么我就不可以。”
苻羽沉默了一下,问道:“你是把出家当成了一份职业么?还是一份信仰?”
被这么一问之后,了尘愣住了。他看向苻羽,黑暗中,那个模模糊糊的背影让他觉得有些可怕。
苻羽没有收到回答,她感受到了了尘火热的视线,便猜测他是把她的话听进去了,此时是在思考她的话。于是苻羽继续说道:“据我所知,出家向佛的人无非都是为了信仰,可我在你的话语中,我是听不到你是真心向佛,倒是像小孩子赌气。所以我在想,你要不要冷静下来,好好思考自己究竟要做什么?”
了尘紧握着拳头,他不得不承认苻羽说的话很有道理,并且找不到反驳的点。可是,不知道为什么,他听完之后就觉得非常生气。
一种宣泄不出来的怒气。
苻羽又问:“对了,你本名是什么?”
“我……”
了尘还没说完,就被苻羽一把拉了过去,还没等他问出来,就听到一支箭与他擦肩而过的声音。下一秒,就听到金属兵器与兵器之间碰撞的声音。
“苻羽?”了尘被吓了一跳,他被苻羽拉在了身后,手攥紧了与苻羽连接的布条。这是他和苻羽在这黑暗中唯一的联系。
攻击的人眼见自己的攻击并没有奏效,于是后退了几步。随后,在苻羽前面,就亮起了火光。
火光是来自那两个火把,四个人站在苻羽前面不远处。
苻羽眯了眯眼睛,这四个人,她记得是哪个小门派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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