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阁。
张自在大大咧咧来到内阁,迈着街溜子步伐,一副春风得意的样子。
连环画《蝶恋花》把报纸署的成就推上了全新的高度,首批五十万册已经全部被各路商家订购一空。
后续还要加印十万册北上,推动大周文化“走出去”,提高大周文化影响力,增强大周文化软实力...
仍在紧张组建中的邮政总公司只能干着急,副总经理顾宁远硬着头皮磨来了十万册,先货后款。
虽然有明相的明确指示,但最起码邮政得具备基本的营销网络才能担起发行重任。
“无缺兄,听说天养也自立门户了?”
张自在看到心事重重的卫无缺,就忍不住出言调戏。
卫无缺黑着脸,没搭理这个不着调的玩意儿。今日听闻此事,他心中的焦虑愈发的强烈。
自从入了相府扶摇直上,他在族中的地位就变得很微妙。
张自在一个特例还没什么,如今有了韩天养这第二例,他就非常为难了。
“两位世兄,快进来吧。”
韩天养一声招呼,卫无缺和张自在就跟着进入公廨。
“唉,你说我这辈子还能位列三公么?”
张自在一进门,一边打量相国公廨布置,一边忍不住感慨。
“祸从口出,病从口入,你能活着就很不容易了。”
姜云逸刺了他一句,也不给他扯皮的机会,面容一肃,道:“吴郡血流成河已成定局,陛下一旦杀顺了手,祸福难测。你们明白我的意思吧?”
三人皆是震惊不已,张自在压低声音道:“吴郡真反了?他们凭什么呀?这越富贵越造不了反的道理,他们不懂么?”
姜云逸瞪了他一眼,沉声道:“你们都是晓得轻重的,知道什么能说什么不能说,但仍要顶住压力把该传达的传达到位。
总之,洛都局势不可走到那一步,记住了么?”
“谨遵明相教诲!”
“天养,通知赵氏,尽速把太学立起来,就放在洛东新区,和皇家军事学院以及考场稍微拉开点距离。”
三人皆是惊讶不已,旋即恍然,怪不得明相一点也不着急张罗,原来太学早就和赵相谈妥了。
“对了,赵相那边怎么搞?”
张自在忽然提出一个问题,姜云逸也没搭理他,直接摆摆手,示意他们散了。
当时赵广义携司马台大司马顾希廉和太常寺卿韩三元北上,结果只有韩三元急吼吼赶回来了,显然是放心不下洛都局势。
那么,赵广义为何就放心得下呢?
张自在讨了个没趣,却不依不饶,搓着手上前道:“那啥,《蝶恋花》第一册效果挺好的,不仅能挣大钱,还能操纵舆论。你上次给我的名作佳句用了大半,能不能...”
“出去!”
三人退出公廨,神色各自复杂,张自在拍拍韩天养的肩膀,道:“你是中书舍人,更能代表明相,交给你了,我只能管好我爹和太岳。”
卫无缺也笑道:“这家伙虽然不着调,但这话说得还是有理的,你去说的确最合适。”
韩天养苦笑一下,点头应下,作为新人,被两位前辈压榨一下也是寻常,何况的确有几分道理。
……
将近晌午,司农寺。
大司农卫忠先最近心情很差,那竖子无冤无仇,竟敢阻止他入阁,这梁子,结大了。
咚咚咚!
“进!”
恰到好处的敲门声响起,卫忠先说了一句,听到开门声,抬头望去,不由有些意外:
“是无缺啊,今日怎地有空来这了?莫不是连你也被派出来化缘了?”
卫无缺上前站定,深吸一口气,躬身一礼:“下官只是来传话的。”
卫忠先脸上还算和煦的笑容登时冷却,意味深长地道:“你也想自立门户了?”
张自在是捅了篓子,这才被迫自立门户,并未起什么波澜。但此次韩天养自立门户,在世家之中却是引发了不小的震动。
卫无缺却不应答,只是道:“明相专门托下官带话,说是不希望洛都局势走到不忍言之境地。”
卫忠先闻言老眉一颤,旋即冷哼道:“黄鼠狼给鸡拜年,安得什么心?他要钱给钱,要粮给粮,连科举都给他开了,还要怎样?!”
卫无缺见祖父罕见地发了飙,知道今日怕是无法好好说话,只能道:
“下官话已带到,便告辞了。”
卫忠先见这小子竟然想跑,当即拍案而起,怒喝道:“你这孽障,我且问你,是不是真想自立门户?”
噗通!
卫无缺跪在地上,却不说话。
“是也不是?!”
面对祖父的步步紧逼,卫无缺把心一横:“阿祖以为,孙儿还有选择么?孙儿已是国公府异端,每日最打怵的便是回府。”
卫忠先冷声质问道:“这世道,哪个人就容易了?你那几十个兄弟,眼巴巴地盼着阿祖给他们谋差事,甚至连你那些个不成器的叔伯都坐等阿祖给他们谋升迁。
可议政殿都没了,阿祖又能如何?你既已出头,承受些压力不是理所应当的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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