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李闯王仅知张存孟存有戒心,却未察觉叶轩早已在对方心底埋下猜忌的引线。
故而前次张存孟遭袭之事,纵是其亲信亦难测主将伤势深浅,众人皆揣度即便未伤及要害
定也元气大损。
张存孟归营后未露端倪,然审视部属时,眼中已布满疑云。
恰逢此时,一名近侍前来禀报:"主公,可要散播李闯王不义之名?"
张存孟摆手否决:"任其自生自灭。"
言罢忽觉此言似有不妥。
面上不动声色遣退来者,佯装批阅文书,实则暗中观察其举止。
侍从奉茶之际,张存孟正欲啜饮,猛然忆起叶轩警示,搁盏屏退左右。
此番异状立时引发各方警觉,李闯王闻讯率众疾驰而来。而张存孟待众人退尽,独留最后一名亲信
令其潜伏暗处待命。
虽仍有可用之人,却已寥寥无几。经叶轩提点,张存孟惊觉麾下已如漏筛般被渗透,震怒之下却只能隐忍不发。
叶轩于高处静观其变,张存孟能否觅得生机全系此夜,然他另有要务不可久留。
叶轩身形微动,缩地成寸飘然远去。
料定李闯王必有异举,那些沾满鲜血的将官当诛,但寻常士卒与百姓实属无辜。
袁督师率部在外围布防,叶轩现身之际,众将士立时化整为零潜入民居,暗中护佑黎民周全。
骤见火光冲天,金戈声起,叶轩当即传令各军封锁四方要道,每处隘口皆遣大将镇守。
喊杀声自张营传出时,叶轩知晓正戏登场,那些伺机作乱之徒亦现踪迹。
洪督师闻帐外喧嚣,长叹道:"非洪某不愿襄助,实乃力有不逮啊!"
话音方落,帐外急报传来:"禀大人,闯王遭张帅突袭负伤,李少将军正率部围剿,是否出兵援手?"
洪承畴整肃衣甲,率众将奔赴前线。但见张存孟独战李闯王麾下数员猛将竟不落下风。
李过惊觉张存孟武艺远超预估,攻势愈发凌厉,众副将亦感棘手。李少将军目眦欲裂喝问:"张帅与我叔父有何深仇,竟行此毒手?"
"荒谬绝伦!"洪承畴掀翻木案,铁甲铿锵声中推门而出,腰间佩剑寒光凛冽:"速随本将面见闯王问个明白!"
张存孟枪锋横扫荡开李过兵刃,怒目圆睁:"构陷之辞何须粉饰?大丈夫行事磊落,尔等罗织罪名污我清白,他日必当百倍奉还!"话音未落,玄铁枪化作游龙,攻势骤然凌厉数倍。
隐于暗处的李自成瞳孔骤缩,未料张存孟武艺精进如斯,悄然套上士卒皮甲,暗扣袖中淬毒短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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纵使张存孟骁勇无双,终究独木难支。李过等人在李自成授意下修习邪功,其亲卫渐露颓势。
张存孟佯装败退,实则按预定路线且战且走。得叶轩两次示警,此番布局更为缜密,三线突围皆有伏兵接应。
即便刘副将率众倒戈相向,亦难撼动其根基分毫。然变故陡生,张存孟肝胆俱裂——最可信之人竟率精锐倒戈!
............
洪承畴亲率铁骑合围,李自成暗施诡计,三面合围已成。张存孟顿陷困兽之斗,原定部署尽数崩坏。
眼见亲信接连叛离,张存孟怒挑叛将咽喉,环视众人冷笑:"今朝我之末路,便是尔等明日下场!"
"张将军且慢......"
银枪破空截断虚言,张存孟正欲突围,忽觉胸口剧痛。反手贯穿偷袭者胸膛,厉声长啸:"李贼!若张某不死,必穷尽毕生取尔首级!"
怀中玉珏应声而碎,黑雾翻涌间,张存孟已现身叶轩跟前,血染战袍:"叶...仙长..."
"可续你阳寿至李贼伏诛。"叶轩负手而立。
"但求诛杀此獠,余愿足矣!"张存孟单膝跪地。
早有准备的军医疾步上前,袁崇焕已率部接管残军。叶轩拂袖道:"与其资敌,不如另作良图。"
"追!"
李过挥剑指天,铁蹄震地。众将不知那溃逃身影早被移形换影,仍朝虚影穷追不舍。
暗室之内,李自成褪去夜行伪装,面色惨白如纸,俨然重伤未愈之态。
洪承畴虽早知张存孟与李自成存在嫌隙,却未料季自成竟在局势最微妙时骤然发难。这位三边总督匆匆赶来,既为表明立场,更想窥探李自成对他的真实态度。
李自成的存在犹如千钧重担压在肩头,洪承畴踏着细碎步伐上前,言辞间满是谨慎的探询:"闯王近日可还安泰?"看似关切的问候里,目光似有似无地扫过对方肋下。暗朱色锦袍自然掩得住血渍,但以李自成远胜张存孟的武艺,洪承畴心底早将"张存孟伤及闯王"的传言判作无稽之谈。
这般思量自不可表露分毫。外间刀剑相击之声未绝,张存孟部众仍在负隅顽抗,洪承畴的腰背不觉又弯下三分。他不知晓的是,李自成留其性命只因他势力微薄,且若将合作者尽数铲除,难免折损义军声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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