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不觉鹿升升往返炼丹峰和御兽峰已经月余,每日与溟为伴,给它说陆上凡人和修仙者的奇闻异事。
今日一早的,鹿升升才进御兽峰,就被牵着灵鹿遛弯的看守弟子拦住,说是长老有请。
“你这一月进展如何?”章客长老知道鹿升升每日一大清早便会进洞驯化,不耽搁时间开门见山的问道。
“长老安心,一切顺利,驯化成功指日可待。”
“好好好,我就知道你准能行,我果然眼光颇高,没看错人。”
章客长老自觉眼光独到,除了当初在主峰错过收鹿升升成为入门弟子,其余哪有看错过什么!
“长老,弟子有个不情之请,想同长老说上一说。”
鹿升升行了个正式的宗门之礼,这一举动不得不让章客长老正襟危坐起来。
“你说吧,什么事?”
“再过上几日,我想请长老解了鲛潭上的禁制法阵。”
“这......只怕不可,这条鲛凶性未除,尚未被成功驯化。若提早解除禁制法阵,伤到人可就晚了。”
“想要获取鲛完全的信任和服从,这些伤害过它又时刻束缚它的东西肯定不能留。不过我可以向长老承诺,不到十成把握绝不再提禁制法阵解除之事,若我有十足把握,还请长老应允。”
章客长老犯难了,先前它伤了峰内多名弟子是不争的事实,可鹿升升说的也有理。
宗主想要鲛臣服,心甘情愿当个灵宠,免除日后强行解约的风险。
如今只有鹿升升驯化之法稍有起色,看来也只能答应下来,不然这妮子撂挑子不干了,岂不是前功尽弃!
“可以。不过在洞口和穹顶需加上禁制封印,只能让它在洞内空间活动。”
“多谢长老!”鹿升升开心的紧,获取溟的初步信任已经成功,她自当也要投桃报李,给它也谋取些许自由的福利。
今日鹿升升来的迟了很多,溟浅浮在潭水面,仰着头随波荡着,时不时转动漂亮的脸蛋往洞外入口处看看。
她是不是有事,所以今天不来了?
溟翻身用漂亮的不像话的大尾巴拍打着水花,然后有些不情愿地往潭底下潜。
“溟!”鹿升升的叫唤声从洞口方向传来,穿过狭长洞穴,在巨大的空间飘荡。
已经作势下沉的溟听见喊声,兴高采烈地在水中折了个跟头,带着水花跃起。
因为太过高兴,它一时忘记头上悬着的禁制法阵,跃得高了。
“扑通”一声,被金光击落,坠入潭水中。
鹿升升进来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副画面,有些心疼不忍,她得在加把劲,然后叫长老撤了法阵,这样溟就能欢快地腾转琪跃了。
“你怎么往法阵上跳。”鹿升升拉过潭水中被击的发懵的溟,查看它是否受伤。
溟摇晃了一下脑袋,醒了醒神,咧嘴朝鹿升升笑着。
“我有话和你说。”
鹿升升昨夜回去思索再三,除了向长老求请撤除法阵,另一个便是告诉溟她也是来驯化它的一名弟子,只不过她不想骗它,更不会伤害它。
真诚,要真诚。
面对赤诚纯真的溟,鹿升升总结出了和它相处的诀窍。
溟换了个舒服的姿势,上半身撑在岸边,两只手托着下巴,圆溜溜的碧绿色眼睛盯着鹿升升,充满好奇。
“我......其实也是同先前来过的那些修仙弟子一样,是来......驯化你的。”
鹿升升开口先抛出一句,仔仔细细观察着溟的神态变化,感受它情绪的起伏。
溟没什么反应,只是微微点了下头。
“你知道?”
鹿升升想了数种溟的反应,伤心的、委屈的、失望的、愤怒的,唯独没有这副泰然处之的平静模样。
“那你还愿意同我成为朋友?”鹿升升停了接下来准备好的长篇大论,不禁好奇地问道。
“有......海......的气......息。”溟说。
这是它除了介绍它自己名字以来,第二次开口,说的还是一句话,断续间仍宛如天籁,叫人痴醉。
“海的气息?”
鹿升升仔细回忆穿在脑海中的几个字,她确定溟说的就是这个,说有海的气息。
随即它恍然大悟,原来如此。
她与应龙结契,应龙先祖留下的那颗天目珠就是海中神物。
“我有个朋友,同你一般与海有着不解之缘。这是它的气味,有机会介绍你们认识?”
溟不敢置信地又瞪圆了眼睛,她愿意把它介绍给朋友认识,真好。
“你能开口说话,可是为什么从来都不说呢?”
“难......听......”溟有些害羞地垂下头。
“溟,你的声音非常好听,你说的每一个字都无比悦耳,胜过瑶琴琵琶。记得吗?我给你说过的,乐器是我们陆上会发出最美声音的东西。”
溟似懂非懂地点头,鹿升升说它的声音很好听。
“那你愿意和我学习讲话吗?像人一样每天沟通交流?”
溟苍白的脸泛着微红,有些害羞的点头。
它一直觉得新来的这个小姑娘,和它差不多大小,又有海的味道,所以很有好感。
她水性不好,依靠着它才能在水中畅游。
相处这些日子以来,它发现这个小姑娘比它厉害一百倍一千倍,什么都知晓,什么都懂得,不禁越发喜爱敬佩。
鹿升升今天高兴极了,她本以为无法实现或者很难实现的两个目标,在同一天都完成了,这不由得让她信心满满,只要教会溟说话,撤除阵法指日可待。
接下来半月,鹿升升几乎一头扎进鲛潭住下。
丹霞长老一度以为鹿升升是不是快要被御兽峰长老挖了墙角,跑去另投名师不要她这个师父了。
不然怎么整日往御兽峰跑,训个兽甚至比炼丹和修炼都更重要?
“溟!你不要再调皮了,水都把话本子打湿了,这还怎么看呀!”
“鹿升升,这些话本子我都看够了,我要新的,新的!”
只半月工夫,溟的话流利顺耳用词准确,还学会了多种情绪的表达,比如现在它不高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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