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被惊得哆嗦,随后大喜,搓了搓一双醉眼,指着三人高声道:“你、你们谁人是绿髓仙人?”
中间那人上前,冷眼打量他后,问道:“绿髓何在?”
县老爷脑子发懵,半晌才明白他的话,“你问我,我问谁?”
他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指着几人质问道:“你们不是绿髓?那你们是谁?”
几人不答。
县老爷摇摇晃晃从桌子上爬起来,走到几人面前,借着一副被酒劲儿胀大的狗胆,绕着几人打量。
“你们既然不是绿髓,来我宴上作甚?”
随即恍然大悟,自问自答道:“想是见了告示,来投奔我的。”
想着三人方才飞天神通,他觉得几人应有些用处,虽比不上绿髓,但献上去让上峰当个耍货也不错。
于是,对几人说道:“本官是个惜才之人,你们既有心投奔本官,又有些本事,本官可以勉为其难地收下你们。闲来无事,给本官和贵人们演个杂耍,逗逗乐,解解闷也算是物尽其用了。”
他走到桌前,扑腾着拖过一瓶酒,摇摇晃晃地递给中间那人。
“嗟,这是鸿飞阁的倚翠酒,千金难得,本官赏赐给你们了,喝吧。”
那人却没接。
县老爷抬头,对上一双漆黑死寂的眸子,顿时三魂七魄被摄了大半,手一软,千金难得的佳酿便摔在地上,流了满地。
紧接着,他只觉身子一轻,便飞了起来,然后又急速下坠。
他还没来得及高兴自己会飞了,便听头盖骨传来一声脆响,三魂七魄四散而去,又被一道电纹搅得粉碎。
随从与酒楼的掌柜、堂倌皆被巨响惊醒,随从一看席上空空荡荡,神色大变,然后连滚带爬地扑到廊檐上往下看,随后大叫起来。
“大人坠楼了!”
三道人影立在鸿飞阁,观望因县老爷之死,而引发的骚动。
一道人影自错落的屋群中穿梭而来,几个起落,翻上鸿飞阁。
“沐光?”居中那人回首,“怎么就你一人?”
沐光脸色惨淡,“回天和大人,我们追上了绿髓,卜戹、影开二使已被擒。”
命星未陨,便说明人还没死。
“倒不如死了。”天和冷酷得不沾半分人性,“落入敌人之手,他们最好自觉断命保全宗门,若敢背叛掌门,我会让他们后悔苟活于世。”
三人闻言,不寒而栗。
天和问道:“绿髓此时在何处?”
沐光垂头避开他的逼视,瞒下了伏青骨攀咬巫危行一事,答道:“衡山古道,应当是往千仞峰去了。”
“千仞峰。”当空明月被黑云遮挡,天和眼中光影变幻,“凌霄倒是个不好对付的。”
沐光暗瞧了他一眼,透露道:“危行仙尊已命人潜入剑阁,我们可与其里应外合,不仅能捉拿绿髓,还能给剑阁一个教训。”
“不愧曾做过巫危行的狗,你倒是会为他讨巧。”天和之自傲与封元虚如出一辙。
沐光扯出一个笑容,握剑的手却微微收紧。
鸿飞阁下人越聚越多,天和对沐光吩咐,“给其他人传信,在千仞峰汇合。”
沐光回道:“是。”
他黑袍一展,消失在阁顶,“走。”
几人立即跟上。
————————剑阁分界线————————
千仞峰,剑阁。
试剑大会最后一轮比试刚结束,此次夺魁的是已故道微仙尊之弟子,柏泽。
各派弟子列队于试剑台听训,剑阁掌门凌霄高坐上位,羽冠玄服,面容修丽。
若不是鬓边几抹雪痕,为其增添几分世事,瞧着更像人间衣食无忧之王孙公子,而不像一派之主和道行高深的修士。
夙重看师兄立在他身旁,见他风度高雅,与人言笑晏晏,不禁叹气。
若是师兄私底下也这般人模狗样,光凭这副样貌,便是不做掌门,去给女财主当面首,便足够养活他们剑阁的了。
也不至于让宗门上下,日子都过得紧紧巴巴。
只可惜,各派仙子、仙姑,众财主皆是对其初见倾心,再见恨不得扣眼自尽。
剑阁上下,除几名少得可怜的女修外,大多不修边幅,邋里邋遢。
凌霄便是这邋遢之最,也就每次试剑大会前后,能看出个人样。
上行下效,掌门尚如此,也不怪弟子们无状。
可怜他剑阁几名女修,个个受其‘熏陶’,个个心如槁木,比白云庵的姑子还要清心寡欲。
他看向素月,又不由得一叹,若非如此,他这师妹也不会见着席玉那小子,就跟见着个稀世珍宝似的,牵肠挂肚,日思夜想。
真是让人操碎了心。
宣布完此次试剑大会名列前十的弟子后,凌霄得意地接受各派贺喜。
这十名弟子,有一半儿都是他们剑阁的,还有一半来自各个门派,都是不错的苗子,值得嘉奖。
他宣布道:“所有参加试剑大会之弟子,明日一早入鼎剑山,寻找自己的命剑。入决胜局之前十名弟子,可入剑阁选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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