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师父真是个怪人。”
“嗯?”
“他既供奉它,为何又要封印它?”
伏青骨想起灵晔自囚于荒剑山上之时,被正邪之念所撕扯,陷入矛盾、迷茫之情景,或许她的师父也曾面对如此困境。
“劫数。”
“什么?”
伏青骨却没再应声。
这妖道吊谁胃口呢?白虺气不过,沿着她的衣袖钻到她脖颈上,留下一枚红色牙印。
伏青骨摸了摸脖子,给这小气的四脚蛇记了一笔。
此时,青牛已察觉危险,它想要想逃,却被几股黑气缠住。黑气扎入它背脊吸取血肉,使它发出惨叫,然后发疯似的从月牙泉中冲了出来。
可没冲多远,黑气便追过来将它绞住,它化作人形将其摆脱,借力滚到一旁,黑气受封印限制,无法再往前,只好缩了回去。
犀渠化出玄清棍怒指道:“何方妖物,竟敢偷袭老娘。”
泉水变得漆黑,草木霎时凋零,一个红色肉球顶出水面,转动几圈后绽开一条缝隙,露出黑红色的瞳孔。
竟是只眼睛。
犀渠盯着那眼睛,神情变得恍惚,然后不由自主地朝魔眼走去。
她手一松,玄清棍猛地砸在脚背上,砸得她抱足痛呼,神志骤然清醒。
犀渠拄着玄清棍后退,警惕地盯着魔眼,她认出那封印的来历,讥讽道:“没想到受人敬仰的灵皋仙尊,竟会在秘境中豢养如此魔物。”
魔眼半眯,它周围的黑气凝出人形,来到湖畔。
伏青骨盯着那人,心头微震,“师父。”
“这就是我们师父?”那是一名男子,俊眉修目,鼻端口正,一把美髯垂胸,如果忽略其眼中两点血红,确有几分仙风道骨之姿,“真乃超凡脱俗,有仙人之姿。”
“少拍马屁,他可消受不起。”伏青骨被他逗笑,随即又道:“他不是我师父,只是魔眼化出的幻影。”
“他化成咱们师父想作甚?”
“继续看就知道了。”
犀渠看着‘灵皋’有些畏惧,可想到灵皋已死,胆又壮了起来,骂道:“装神弄鬼,你究竟是谁?”
‘灵皋’道:“本尊是魔神。”
犀渠不屑道:“老娘可没听说过什么魔神?再说魔神会被封印在这儿?”
“没听过那是你孤陋寡闻。”魔神打量她两眼,摇头叹道:“夔神一脉,到你们这儿,算是到底了。”
这是说她没用的意思?简直是明晃晃的侮辱。
犀渠怒火冲天,“你算什么东西,居然敢妄断老娘祖上血脉。”
魔神负手,睥睨道:“若不是靠着本尊魔气修炼,你此刻恐怕还只是头受人奴役的耕牛。”
犀渠怔愣。
魔神继续道:“你内丹被同族挖走,难道不想报仇?”
“你怎么知道我内丹被挖走?”
“这百年之中,你每次来,都会将此事翻来覆去地讲几十遍,本尊想不记得也难。”
“……”这是怪她啰嗦?犀渠忍住想将他敲散的冲动,问道:“你真能替我报仇?”
“可以,只要你答应我一个条件。”
果然,天上果然不会平白掉馅儿饼。
“什么条件?”
“你要供奉本尊。”
“还真当自己是神了?”
“你若愿意,我便赐你九幽地火,助你结元。”说完,‘灵皋’手中出现两团黑火,火星掉入月牙泉中,遇水不灭。
犀渠看着那火焰,本能地感觉到畏惧。
白虺道:“原来这玩意儿就是九幽地火,难怪扑不灭。”
伏青骨惊讶道:“你知道?”
白虺刚想说,却只能发出‘呜呜’声。
伏青骨明白过来,这是天机,不能透露,不能泄露也就说明,九幽地火不是凡间该有的东西。
难道它真是枯禅所说的魔神枭兑?
犀渠咽了咽口水,有些馋这九幽地火,若她能拥有这东西,就能去找天和讨回自己的内丹,然后将他烧成灰烬,以泄自己心头之恨。
‘灵皋’见其心动,继续诱惑道:“你觉得灵皋修为如何?”
“自是修为高深。”犀渠怀疑道:“别说他的修为,也全仰赖你。”
“那倒不是,不过他若听本尊的话,绝不会落得灰飞烟灭的下场。”说罢,泉中黑火爆燃,将四周焚为焦土,他轻描淡写地威胁道:“你若也不听本尊的话,本尊便立马送你去见他。”
那黑火燃进伏青骨眼中,她面色阴沉地想,师父的陨落定与这魔物有关。
四周烫得仿佛就要融化,犀渠面露怯色,强撑着背脊问道:“你能让我拥有他那般修为?”
‘灵皋’轻笑,“不能,你资质太差了。”
“……”
‘灵皋’继续道:“顶多能得一半。”
“一半就一半,好过任人宰割。”犀渠咬牙道:“你要什么供奉。”
“血肉。”他眼中闪过令人毛骨悚然的红光,“活的血肉。”
那不就是活祭?
白虺冷笑,“需要活祭的,能是什么正经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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