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把弓是她的本命灵器,名为裂缺,顾名思义,此弓有裂天缺地之能。但因其以神为弓,元为矢,对自身损耗极其严重,以她如今的修为,只能射出一箭。
也就是说,她必须一击将九渊和这些魔修击杀。
“你疯了。”九渊神色微变,“为了不相干之人,你竟不惜与我同归于尽?”
訾藐余光扫向他身后的魔修,冷冷道:“我是疯了,我早就该疯了。”电纹自訾藐周身炸开,然后迅速袭向九渊、魔修还有魔兽,犹如蛛网捕获猎物般,将其黏住。
九渊斩断电纹,挣脱蛛网,朝上空飞去。
忽然,他听见一声类似哨响的鸣动,紧接着眼前迅速掠过炽白光芒,那光芒窜至他头顶,犹如焰火炸开,然后化作无数道光箭,犹如暴雨般淋向地面。
魔修被电纹黏住,根本来不及躲闪,瞬间被万箭穿心,化为飞灰,魔兽们挣扎嘶吼,也陆续被射死,唯有一头穿山甲,将自己裹成团,在箭雨中苟全了性命。
裂缺在訾藐手中碎裂,然后化为粉末被风吹去,訾藐周身电纹闪了闪,也化作灵光消散。
她抬头对上九渊的惊骇的神情,朝他勾起唇角,露出一抹冷笑,然后透过他胸口的大洞,看见了明亮的太阳。
九渊只觉得胸口空空荡荡,冷风灌入四肢百骸,令他唇齿交啮,发出‘咯吱’声响。他低头看着自己的胸口,然后伸手摸了摸,却摸到残缺的胸膛。
他脑子‘轰’的一响,恐惧油然而生。
自己这是要死了?
“你……”他望向訾藐。訾藐脸上没有一丝一毫的情绪,冷漠得好像只是杀了一个毫不相干且十恶不赦的罪人,高贵且神圣,就像他第一次见到她时那样。
恨意随之而起,他想问:你凭什么杀我?又凭什么轻视我无视我?可他却问不出口,即便问出口也不过是自取其辱罢了。
他眼前开始模糊,神志也逐渐恍惚,忽然他看见那头穿山甲,心头之恨有了落点,骤然变得疯狂起来。
她不是要护着这药王谷吗?她不是要杀他吗?那他就让她所保护的、在意的,为自己陪葬。
九渊灵力溃散,可金丹还在,他用尽力气催动金丹,然后甩出道电纹缠住穿山甲,借力飞了过去。
訾藐察觉他的意图想阻止,可身体却因灵力即将耗尽,而迟钝不已。
“想要我死,那就一起死吧!”
强烈的灵爆将訾藐掀飞,最后摔在护谷大阵上,失去神智。一个活祭的阵法出现在神农塔上空,九渊以自己和穿山甲的血肉为祭,再次唤醒了四兽。
好在白藏事先设下剑阵,削弱了活祭阵法对四象的影响,再加之净化阵与剑阁师兄弟的帮忙,四象尚在可控范围之内。
只是,不能再拖延了,他的灵力已经快支撑不住了,若是还不能让神兽归位,所做的一切将功亏一篑。
白藏心一横,将精元全数灌注在石像之上,精元与灵力狂涌而出,他似乎听见了自己血管和经脉断裂之声。
“小白,住手!”一道微弱的呼喊自塔下传来,他低头望去,透过血色看见了一抹孱弱的身影。
楚屿芳赶到神农塔,眼前情景使她心惊肉跳,她四处搜寻白藏的身影,最终在塔顶发现了他,可当她弄清情况,洞悉他的打算时,心头不由得升起一阵恐慌,因此才有那痛心一喊。
可已经来不及了,白藏大吼一声,将四兽逼回石像之中,随后猛地喷出一口鲜血,自塔顶滚落了下来。
“小白!”楚屿芳睁大了眼睛,踉跄地奔向他。
“少谷主!”左长老连忙跟上。
剑阁众人收招,也朝白藏扑去,“师弟!”
一道光先众人一步,将白藏托起,然后缓缓落地,将人小心放在了地上,随后又打开结界,将訾藐给救了下来。
“白师兄。”来人正是白虺。
白虺脸色阴沉苍白,若是细瞧,还能发现他魂体正在逐渐虚化,可此时所有人的目光都汇聚在白藏和訾藐身上,并无人发现他的异样。
楚屿芳奔到白藏身前,见他七窍流血,伸手去探他的脉,却接连几次都没办法捉住他的手,她抖得厉害。
白藏伸手握住了她,然后睁开眼冲她一笑,“我没事。”说完,便晕了过去。
楚屿芳强迫自己镇定下来,替他探脉,可这一探,浑身的血都凉了,白藏浑身灵脉碎裂,灵力溃散,元神也几近枯竭。她立即封住白藏的内府,存其一息,随后掏出飞灵丹为他补充灵力,可白藏的生气却犹如流水涓涓而去。
另一头,左长老替訾藐诊治后,神色也十分沉重,“訾藐仙子气海破损,灵力枯竭,境况十分危急。”
楚屿芳立即对布下净化阵的长老道:“快,设聚灵阵。”
几位长老立即将净化阵改为聚灵阵,阵法设好之后,楚屿芳让人将白藏和訾藐抬进阵法中,再将天地灵气引入二人体内,保其灵力有继,魂灵不散。
灵气入体后,訾藐的伤势有所缓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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