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你,林霄,你不同,你是先天智者。还有那什么楚辞,他也是先天智者。你是他的变数,他的命格与你相连,他有趋势变为常人。这是因为你,你明白吗?”
林霄保持沉默。
她想到的更多。
如果正如国师所总结的那样,自己是先天智者,楚辞也是先天智者,那么她和他该有共同点来着。
她天生是有野心的,她知道。楚辞也是,他最初最纯粹的梦想大概就是想从商。所以这个大概是评判标准。
那么变数呢?她……楚辞一直在向她表忠心来着,难道是真的,还是这是楚辞为了楚家传承而甘于平庸而做出的一种选择?
还是说,这一切都只是他的谎言?林霄看国师,心中继续道:不对,我无可图的地方。他这种地位也没原由来拿我来逗乐。
“霄儿,你是不会变的变数。你是先天智者,这便是我极力将你拉来的原因。多的我不能说,我能猜出你此刻内心都想法。”国师大人。
“我持保留意见,如果你没有别的事情,那霄便告辞了。”林霄敛了心思,突然一阵阵凉风,林霄紧了紧外氅,四周的火苗晃了晃。
国师叹气挥手,又戴上了面具。
他的眼前不能清明,不然窥见太多,反倒没了意义。
他并非时时刻刻都能算,他只是在空气中看到了各种丝线,每一条丝线都连接着一个因果,就像此刻林霄身上最明显的那根红色丝线在若隐若现,另一头是那名为楚辞的未来。
而林霄此时在思考的便是楚辞的事。
林霄身上连的线太多,一时半会儿数不尽。
“因果,轮回,命格。”林霄呢喃着冷嗤一声。
“……”夏荷却是一直沉默着。
“你怎么看?”林霄问。
“什么?”夏荷回神。
“刚刚画舫上听到的那些,你怎么看?”林霄问。
“回殿下,属下什么都没有听到啊。”夏荷疑惑。
她确实什么都没有听到,脑子里只有困顿。
“怎么……”林霄看她确实不像是假意突然就想到了什么。
刚刚她没记错的话,谈论时她虽能看到月影,但火苗没动,也不曾有风,那时水面却是在动的。她走出画舫后才有的风。
林霄眼神闪了闪,她有了启发。
这“术”是时候也该投入使用了,毕竟根据林音近些天陆续写来的信和心得所知,这术似乎没什么危害。
林霄回去时被马车轻晃着,竟有了困意,她撑着眼皮看楚辞他们的信。
林雪的大概就是发些牢骚希望林霄早些回去她好让位之类的话,然后是嘱咐她注意身体之后也没什么了,都是些家长里短,倒不像是一个已经上位了的新女王写的东西。
至于楚辞的,倒像是日记,一篇篇隔个一两天又写一两张的,担心林霄会不习惯,担心林霄不爱惜身子,担心林霄愁绪不能及时解开,还表明了自己会早些回去伺候,还有一些表忠心的。
林霄看着看着便睡着了。
可能是马车太颠或者是今天情绪起伏有些大,林霄又做了个梦,梦里楚辞受了重伤,恐是命不久矣,梦里全是国师那句话“……这是因为你,你明白吗?”
林霄睁眼,是夏荷将她叫醒的。
林霄坐起,拿帕子擦了擦额头,缓了一口气被夏荷扶着,下了马车。
“殿下您可是被魇着了?”夏荷担心问道。
“你说,人真的会因为人而改变命运吗?”林霄问。
“会。”夏荷的回答是认真且肯定的。
“哦?”
夏荷思考半晌认真地回答了林霄这个问题。
“就像属下。如果当初殿下身边并不缺人,或者说殿下当初只是想当一个普普通通的西秦公主,那么属下便只是普普通通的乡野村姑,即便会拳脚功夫,也学了诗书《晟礼》也只不过是个普通人。”
“就算是有幸嫁给了有钱人家。也不过是个妾,哪儿有来这晟国的能力和机遇?更别提如今的身份和地位了。”夏荷说。
“就拿我兄长来说,他也是有野心的人。可惜原生的身份地位在那里摆着。我兄长的能力和实力殿下也见到了,毕竟也跟了殿下这么多年。”
林霄沉默。
“夏荷懂我。”冬竹此刻正是来接林霄和夏荷的。“参见殿下。”
“免礼。你接着说。”林霄说。
“谢殿下。我自认为是有些学识有点能力的有志之士,君子自当跟明主行大事。这便是属下的野心。”冬竹一卡壳,他顿了一下问道“:殿下您们在谈论有关什么的话题?”
“因果,命运。主要是这个人命运能否影响他人命运。”林霄说。
“有影响,人虽为个人。但人是交流着的,有接触或多或少会有影响。”冬竹说。“就像田中作物,杂草旺盛则作物细黄。同为植物,影响力大的,或能力强者便更容易影响旁的其他东西。”
理,确实就是这么个理。可是……
“那你觉得楚辞呢?”林霄说,见他俩突然沉默又补充一句“我能影响他的命格吗?”
夏荷沉默。
啊,这……怎么又是这种题啊?
“属下不知。”夏荷打算跳过。
冬竹若有所思。
“本殿也不知。”林霄叹道。
“我得想个办法,让他回西秦去,不拿官职和楚家压着他了,他也该是自由的。西秦那边也差不多安定了……”林霄呢喃着将手中纸信递给了冬竹,进了屋。
她想看看,楚辞的选择到底是什么。她知道楚辞是极难得的人才,但是林霄不想因为自私而沾染上因果。
就像她的生母因为曾可怜过林余而落得那种下场。
因果与命格,她不想了解太深。她还真就不信这命运真就那么邪乎了。
夏荷看了冬竹一眼进去伺候林霄更衣洗漱就寝。
冬竹这会儿也精神了,他直接挑出楚辞的信来看,当看到有那么一沓子后心里就是一咯噔。
冬竹可还记得临行前父亲反复告诫他的事:殿下虽为女子,却也是主子,是上位者,是皇家人。帝王家自古多猜忌,无情也是帝王家。更何况是林霄那样突出重围者。
他光顾着叮嘱两个妹妹和告诫自己了,倒是忘了楚辞比他们更是危险。
林霄躺在偏殿,看着帐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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