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处亮跳脚的时候,房俊一把摁住他。
“先等你阿娘回话了再说。”他看向管事,“今日夜里你让婢女们不许落单,另外,郎君们住的院子遣人守卫好,若是出了事儿,你家夫人能扒了你的皮。”
管事腿肚子抖了两下,躬着身擦着汗下去了。
“房二,你莫不是发现什么了?”
“适才在那堆衣服上,我发现了几根毛。”房俊也没有拿腔作调,知道郎君们心里有些害怕,便招他们到一起,“这几根毛的颜色偏黄,不是狐狸就是黄皮子。”
“你是说,有狐妖和黄皮子作怪?”
“现在还不知道。”他拍了拍手,“诸位都是习武之人,一身正气护体,等闲也没有那些妖魔鬼怪敢上身。但稳妥起见,还是请诸位不要落单,今晚最好两人一间,互相有个照应。”
郎君们都点头应下,便是不信邪的,也不会拿自己小命折腾。
真是狐妖或者黄皮子就算了,他们更怕是有人在装神弄鬼。
毕竟人心的可怕连妖魔鬼怪都要退避三舍。
入夜之后,庄园里悄无声息。大家心里都惶惶不安,生怕下一个就轮到自己。
“其实那几个失踪的也未必就是丢了性命。”
房俊翘着脚躺在榻上,身边七尾团成一团打着小呼噜。
“此话怎讲?”
“你想想,那几个失踪的婢女都是平时很沉默的,地位也不高,不然也不会失踪了都没人发现。她们定然不会轻易去得罪什么人,也就不存在被人故意陷害。
而那发现衣服的地方也未发现有什么血迹之类的,衣服上干干净净,显然是直接脱下来的。若是死了,难道之前没有一点挣扎痕迹?”
“房二说的是。”突然插话的是秦家老三,他拖着自己兄弟跑了过来,“我看这事儿用不着报官,我们去追查如何?”
房俊看了他一眼,眉头一挑:“你不怕你爹拿荆条追打你?”
“唉,我们这是办案,为民除害,我爹怎么又要追打我了?”
秦二翻个白眼,挣脱开兄弟的手,在房俊对面坐下。
“君子不立危墙之下。你要是有个好歹,你看看爹会不会打你。”
他们这一群都是家里的次子三子,老大们是另一个圈子,跟他们这些纨绔可不同。
虽然心里不忿,但是秦二也没失了分寸,像他兄弟一样想着要做点什么给阿耶看。
其实看不看都一样的结果,他早就放弃了,顺着爷娘的安排过日子不就好了,穷折腾什么!
睡到半夜,房俊突然惊醒。
他坐起来,没有惊动同房间的程二,悄悄地摸到了窗边,透过窗缝朝外张望。
外间站着一个人,长发垂腰,穿着上白下黄的衣裙,可脸却是一张狐狸脸。
跟她相对站着的,是秦三那小傻子。
估摸着是狐狸作了法,他们听不到这俩在说啥,可看秦三的表情,像是对那狐狸一见钟情了。
房俊眯了眯眼,没惊动任何人又躺了回去。
狐狸虽然不是人,可身上并没有阴邪之气,最多也就是迷惑一下对方吸点阳气什么的,他还是别打草惊蛇的好。
第二日一大早,程夫人的马车就到了庄子上,同来的还有一位道士。
长安佛道并立,房夫人信佛,程夫人却更信道。
听到儿子说庄子出了事儿,程夫人头一晚一.夜没睡,今日大清早就去请了道长一并前来。
诸家的郎君们年纪都不大,最年长的秦二郎君也不过十三岁,程夫人生怕他们遭了道,一直到看见他们个个无事才松了一口气。
她本想让人先将郎君们送走,却没想到一踏出庄子大门,秦三就倒下了。
“怎么回事?”程夫人的尖叫声让房俊往后退了一步,不着痕迹的揉了下耳朵。
那道长眼疾手快抱住了秦三倒下的身体,将之平放在地上。
“他被人摄走了魂魄。”道长脸上没有任何表情,“老道先作法,看能不能找回秦三郎君的魂魄。”
房俊跟其他的郎君们站在一起,皱着眉头看那道长作法。
原以为会摆香案做法事,谁知那道长只是摸出一张黄符纸,折成了一只纸鹤,念了几句让人听不清楚的咒语后,纸鹤颤颤巍巍的飞了起来。
诸家郎君还是第一次见,齐刷刷的张大了嘴瞪大了眼睛。
但是纸鹤并没有飞走,它在秦三的头上盘旋了两圈后,掉落下来,贴到秦三的额头上。
“房二,这什么意思?”
“看样子,道长的纸鹤没有找到走失的魂魄,也可能是魂魄没有离开,只是被困在体内某处了。”
房俊曾在一本书上见过这种情况,只是他非修行之人,也看不出到底是怎么回事。
七尾刚才那会儿就不见踪迹,这会儿人多,大家又都在关注秦三,更没有人去注意一只普通的小猫去了哪里。
老道又折了一只纸鹤,同样没有飞走,他神色冷了起来。
“先找一处将三郎君安置下来,老道需要了解一下事情经过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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