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偕差点骂娘。
这姑娘怎么就油烟不进呢。
“嫣儿姑娘,我没有嫌你脏,我只是不忍坏了你的名声。”
“你在醉花轩赚够了钱,日后嫁给好人家岂不美哉?何必在我这么一个人身上错付。”
嫣儿直接给刘偕跪了下来。
“张公子,我……我实在是有难言之隐。”
刘偕看嫣儿眼角泪水决堤,于心不忍道:
“你有什么困难就讲出来!”
“我能帮,一定帮。”
嫣儿赶紧给刘偕磕了几个头。
“今夜这般相邀,嫣儿实在是无可奈何,嫣儿知道张公子是个好人。”
“也知道张公子日理万机。”
“但阿母得了重病危在旦夕,现在已经是日薄西山,非张公子不能搭救啊。”
刘偕眉头蹙了蹙眉头:
“你母亲病了?”
嫣儿咽了咽喉咙,擦掉眼泪,依旧跪在地上:
“已有三日滴水未进!”
刘偕闻言这才恍然:
“去过洛阳医馆?”
嫣儿点点头:
“去过三次,其他医馆也都去了,所有大夫都是束手无策,连是什么病都瞧不来。”
刘偕沉吟片刻,看向刘偕:
“要我救人直说便是,何必轻薄自己啊?”
嫣儿一脸惶恐:
“嫣儿乃闾左白衣,公子乃王侯之后,又是医术精妙的圣手。”
“我能拿来请公子问诊的,只有这贫贱之身了。”
刘偕抬了抬手指:
“河风清冷,你先把衣裳穿好。”
“今夜先在这花舫休息一夜,明日一早,我随你去瞧上一瞧。”
刘偕这话无疑是给嫣儿给了一剂定心丸。
随即给刘偕止不住地磕头。
“张公子大恩大德,嫣儿今生就是做牛做马也要报答。”
刘偕没有回答,而是将衣衫重新裹在嫣儿身上,随后将其扶了起来。
“早些休息,你母亲要是能救,我必会全力相救,不必行此大礼。”
嫣儿万分感激地看着刘偕。
当散落在地的衣衫披到身上的那一刹那,她的心化了。
刘偕说罢,则是靠在乌篷上,在花舫的摇摇晃晃中逐渐有了睡意。
哪成想嫣儿那细细的声音再次传了过来。
“张公子,你要了我吧。”
短短的一句话。
是嫣儿鼓足了莫大的勇气才说出来。
“嫣儿的身子已经让张公子看了个遍。”
“今夜让我服侍公子一夜。”
“明日之后,公子大可忘了我。”
刘偕忽然回过神来。
这可是汉末。
自己把人家姑娘看了个精光。
那这姑娘的贞洁就算是交出去了。
刘偕将嫣儿略微冰凉的躯体揽进了怀中。
在刘偕慢慢的抚摸下,一开始紧张无比的嫣儿逐渐放松下来。
漆黑的乌篷中,气氛也变得燥热起来。
借着小船外透进来的月光,
刘偕看着嫣儿这张没有过分妖艳,只有知性和淳朴的素雅面庞。
也许是月光的美丽。
也许是见嫣儿救母心切。
刘偕看得有些痴醉起来。
小舟泛清河,荡起层层波。
乌篷吱呀呀,涛浪拍船边。
而嫣儿的呻吟声抵消了今夜浪花的喧嚣。
轻盈悠扬又动听的柔声随风直到天涯边。
天亮时分。
嫣儿看着尚在梦中的刘偕,泪水斑驳起来。
“朱弦断,明镜缺,朝露曦,芳时歇,白头吟,伤离别,努力加餐勿念妾,锦水汤汤,与君长诀!”
嫣儿轻声地吟唱着卓文君诀别书中的一段。
她想摸一摸刘偕的脸。
却又不敢。
而刘偕也并非是在睡梦中。
嫣儿这一曲的悲切,他都听到了。
刘偕醒来后,便和嫣儿上了岸。
因为是要回家,嫣儿将自己身上穿的绫罗衣裳换成了一般常服。
嫣儿的家就在东市附近的一个潮湿胡同里。
嫣儿带着刘偕来到了一个简陋的瓦房前。
这就是她的家了。
进到屋里,陈设简陋,但一切都井井有条。
狭窄的屋子被一堵墙一分为二。
“张公子,让你见笑了。”
嫣儿强忍着昨夜的痛楚与疲惫。
一进屋就给刘偕端上来一碗粗茶。
刘偕打量了一眼屋内,只见屋内的床上躺着一个妇人,随后便问道:
“家中就你和母亲?”
嫣儿点点头:
“开春的洛阳一役,父亲应征入了乾字军,战死在了城头。”
“如今家中就剩下我和母亲。”
闻言,刘偕眉头不由得生出怒意:
“你的父亲为大汉战死,理应是有几十万钱的抚恤钱。”
“怎么?有人克扣?”
嫣儿摇摇头:
“钱朝廷当时就给了,只是为母亲瞧病全都用光了,要不是我在醉花轩做事。”
“恐怕阿母今日连喝一碗汤药的钱都没有。”
刘偕自穿越来,倒是很少切身体会过汉末百姓的苦难与绝望。
他想到了一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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