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势凌人,威武霸气。
然后呢,血染清池,龙匍匐在湖边,望着依旧美丽的人。
那个人眼中含着怜悯,拿走了他等待了百年的成果。
他抚摸着这已经不再羸弱的龙,道:“藏真是个傻孩子,怎么能够相信人呢?人,可是最坏的啦。”
对啊,人,是最坏的啦。
藏道:“梅公子,我现在想让你活下去,所以,去宗祠吧,在那里,找到你们的生路。”
沈彦青脸上的笑容单薄了几分,又挂起灿烂的笑颜,道:“好!那我就祝城主心想事成了。”
这世上有多少痴男怨女,将自己囚困于心甘情愿的痴恋之中?
又有多少人,宁愿为了情之一字,赴汤蹈火,肝脑涂地。
沈彦青的眼眸有一瞬间燃起了熊熊火焰。
“去吧,再不去,就晚了。”男子的声音轻飘飘的。
男人起身,扯掉自己身上碍事的衣衫,道:“放心吧,我们不会死的,藏,我们走了。”
藏轻轻的点点头,那碧色的发丝在水中飘荡着。
在那青色之中,两处狰狞的刀疤若隐若现。
此处相遇,懵懵懂懂。
此处相知,满心欢喜。
此处相离,死亦不弃。
沉重的石门阖上,将这庞然大物衬得如同坟墓。
沈彦青径直跃向那人烟稀少的宗祠处。
湖藻缠绕,湖木交织,本该人来人往的宗祠,却是最冷清的地方。
沈彦青推开那腐朽的门扉,贝壳小鱼嗡动。
他举步踏入,“我来了。”
“何人?”咔嚓咔嚓声伴随,苍老的嗓音问道。
沈彦青望着里面那灰暗的骨头架子,道:“未亡之人。”
那骨头架子咯咯的笑了起来,道:“未亡之人?踏入这水中月,哪里有未亡?皆是些苟延残喘的破烂玩意儿。”
沈彦青扬眉,“要都是破烂玩意,那你又是什么?破烂玩意里的破烂吗?”
骨头架子呵呵一笑,“小子伶牙俐齿,倒是委屈了你了,等你彻底成为这水中月的一员,我倒要看看你还能不能这么厉害。”
男子站在门口,问道:“那打更人,你到底是什么?”
骨头起身,将黑袍披上,锋利的指骨在那黑木上留下淡淡的痕迹,他道:“我啊,是这水中月,数千妄死之人的怨恨所化,将落水之人拖入其中,一同,不得往生的痴念啊。”
黑袍披上,骨肉翻涌,这白森森的骨头架子竟然长出了一层皮肉,化作一老人模样。
“不得往生,啧,那我硬是要走呢?”沈彦青看着他,“这里的玄妙我已经参透了三分,只要能够找到,你也没办法的吧。”
老人抬手,一把漆黑铜锣入手,“那我就不能让你找到了。”
沈彦青唤道:“红绸!”
打更人摇摇头,“没用的,我从未见过能将那些兵器唤出来的人。”
“看来那些公子,和我们一样喽。”沈彦青淡定的很。
“对啊,我是这水中月的打更人,是藏大人的守护者,是这数千子民的庇护,当然,要让水中月人丁兴旺。”
沈彦青笑笑,“这个词可不是这么用的,红绸,还不赶快给你爹死出来!你是想做烤鱼签子吗?!”
随着男人的呵斥,一柄通体鲜红的长剑从宗祠后飞逝而来,将阻拦的物件化为了齑粉,势不可挡。
红绸飞至沈彦青身侧,连连打转,讨好之意鲜明。
沈彦青一把攥住了这傻东西,笑道:“还认识你爹啊。”
红绸嗡动。
打更人的脸上阴沉了几分,“......没想到啊,你这小子,竟然还有几分能耐。”
“话不投机半句多!”沈彦青挥剑。
两人就此缠斗起来。
沈彦青势弱,但是小心机耍的厉害,打更人一时半会儿也拿他没办法。
这人明明打着架,还有心思闲聊。
“老爷子,你为什么是个老爷子?”
大更人从未见过这样的人,心中的思绪也是很复杂。
“我,打更人不就该是老人吗?”
“谁告诉你打更人是老人?”沈彦青笑道。
老人动作停了一瞬,“那个人所讲述的故事之中,夜行之中的打更人,便是一个老者。”
沈彦青沉默了。
终究是局外人,并不清楚在藏口中,在这打更人口中的那个人究竟是个怎么样的人。
也并不清楚,到底是个怎么样的人,才能让那死去的男子心心念念,吃了天大的亏依旧不肯忘却那人。
也不知道,当初,到底是个怎么样的人,才会在百年的陪伴之后,心狠手辣的夺取了这些妖物的性命。
到底是善还是恶?到底是人还是魔?
沈彦青皆不清楚。
但是,那个人的存在给在这虚妄之城中的所有人都留下了无法磨灭的印记。
那深深刻印的痕迹,让所有人,都无法忘记。
就连这集齐了多人的怨恨癫痴所化的怪物,也依旧牢牢记着对方的存在。
打更人看着神色凝重了些的男子,笑道:“心生怜悯,亦或是心有不忍?你是觉得我们这些人,可怜吗?”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