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志诚深知无法说服陆启洋，于是祭出了时间缓冲之策。
"也许我们需要先洞察清楚妮尔·永恒想要的，然后再决定行动呢？"
陆启洋沉吟片刻，紧握下颚，若有所思。
当下唯一渗透进妮尔·永恒身边的间谍仅剩罗伊一人，他扮演着其运输顾问的角色，情报来源极为受限。至于刚加入韩湛旗下的陈元仁，当前的作用也微乎其微。
揭示妮尔·永恒的真实意图，最佳途径依旧在韩湛身上。
"你不是与韩总相熟吗？联络他，探寻一下妮尔的真正动机。"
黄志诚翻出手持终端，于陆启洋眼前接通与韩湛的全息投影通讯。接通后，他启用了音频共享模式，并将终端丢置办公桌的虚拟界面上。
"韩总，你今儿怎么突然联系我？"
"你魅力非凡呀！"
"别逗我，找我何事？"
"问你一件事，妮尔和伽利是不是达成了协议？"
"和平协议？两位之间有分歧我不知道啊？"
"想在我面前装迷糊吗？"
"没，警督，我认真地告诉你，上回昆叔出事后，我和伽利、黑杰克、文正、国华一起享用全息火锅晚餐，已一致决定继续支援妮尔家族。谁知当天晚些妮尔先生就被你们带走，随后黑杰克、国华接连出事身亡，伽利仅仅是顺势接纳了他们的势力，并没声称对抗妮尔家自立门户。
妮尔先生两天前告诉我，97即将到来，打算将业务转移到公开市场，并且准备竞选明年的立法会代表，此刻自然是要和睦经营了！"
听到这里，黄志诚察觉到无处深挖，便终结通话，望向陆启洋，双肩微耸。
"你也听见了，要么韩湛不知详情，要么他为妮尔遮掩，我确信妮尔最近定有大动作！"
电话那端，韩湛缓放下通信器，微阖眼帘靠于悬浮座上，静默长达五六个地球分钟。
身旁，呆强嚼着口腔清新糖，眼神飘向后视镜。
"韩老大，我最近招募的新手叫陈元仁，曾在牢狱中与我同一间隔离舱，因一次失车案相识，算是不打不相识。"
韩湛眼仍未开，心神专注于个人议题，随意答了一声。
"找个时间领来看看。"
呆强连忙应允。
过会儿，韩湛睁眼重拾通信器，拨打了另个编号。
"妮尔兄，今日有闲暇吗？我有一件要紧事想和你说说。"
半小时后，位于太空悬浮宅邸中的妮尔·永恒庭院内，一壶太空茶被他置于半空中待客。
"前两天，一位房地产经纪人来估这屋子，猜猜报价？"
妮尔从烟盒中取出一支宇宙茄，撕去防护层递给韩湛。
韩湛恭敬接应，站立一旁的罗伊迅速掏出微型点火器为其点燃。
"一亿六千万星元，我记得父亲购下这地方时是九千两百八十万，如今地球的地产市场简直像抢劫。"
妮尔亦点起一支宇宙茄，自取点燃，沉吟着。
韩湛疑惑道："妮尔兄，考虑搬家？"
妮尔凝视面前这幢住了二十载的空间豪宅，怅惘地轻叹口气。
"九七即将来临，我在做移居星际的准备。"
韩湛谨慎笑道："不必如此吧？据说交接之后一切如常，赛马舞厅都不会改变？"
妮尔轻撇唇角，未回应。"看近期的消息了吗？"
"妮尔兄意指何事？"
"尼古拉斯·贤，他又破获重案，三大星盗都没难倒他，今日更陪同地球执法队赴新领主之处拜访，你明白这意味着什么吗？过了九七，用不着十年，他就能登上星际警察总署首席，那时像我这样的人物在地球上还有活路吗？"
妮尔淡淡地叹了一口气。
"这事我和母亲商议过，如今妮尔家族的业务运转顺畅，你在家族事业中操劳许久，我们不想显得白用你后，又赶你走。移居后，我打算把手上的所有业务交托于你。"
韩湛忍不住开口打断："妮尔兄，你真走？你会引发动荡。"
妮尔看向韩湛，绽出笑容。
"阿湛，你信奉宇宙佛宗吧？拿起易，放下难，我能放下，你应该为我欢喜。"
韩湛脸上满是复杂的神色。
假如妮尔真的能够放下，他当然为对方感到庆幸，但他内心清晰明了，妮尔尚未真正释怀。那些话语，他曾对文正甚至伽利提及。妮尔身体前倾，流露出诚挚态度。
"为你想过今后了，未来属于科技鸦片的世界。伽利和文正的业务小打小闹，成不了气候。我已与泰国商议妥当，将来让你垄断星际输入，你将是星域的大主宰，谁都会听你话，但这生意需你自己去泰国洽谈，我只为你铺路。"
韩湛动了动唇，险些问出妮尔是否会对付文正与伽利。话至嘴边，终究硬生生吞下。
他认为哪怕提问，妮尔亦不会坦白。
"妮尔兄，何时前往泰国？"
"今晚就出发，事务谈妥后，玩耍几天再回来。"
"好！"
回公司的旅途中，韩湛始终保持沉默，呆强驾车前行，也不敢打扰。回到公司后，韩湛推开舱门，刚跨出两步便又折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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