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大半个月的时间,李承乾每天都被于志宁和张玄素等人围在明堂大殿内,逼着他处理推挤如山的奏疏。
而杜荷除了偶尔协助李承乾处理政务外,他大部分时间都属于空闲的状态。
这段时间杜荷也带着一众侍从,把东都洛阳前前后后逛了一遍。
就连那天下闻名的胭脂楼,杜荷也进去玩了数次。
在杜荷出去洛阳城游玩的这段时间,再也没有不开眼的人去冲撞他。
张亮和他的一帮义子好像隐身一样,平时都见不到一面。
时间飞逝,转眼间便来到三月初十。
乾阳殿。
杜荷一边就着酱羊肉喝酒,一边捧着一卷书籍津津有味地看起来。
他发现一个人去胭脂楼玩乐,没有丝毫的乐趣可言。
这一刻他有些怀念叽叽呱呱的崔神基、王敬直和萧锴等人,跟着三个狐朋狗友去青楼玩乐,那才有意思。
“叩叩叩~”
大殿厚重的大门被人轻轻敲响,只见杜武小跑进来禀报道。
“老爷,洛州刺史贾敦颐求见。”
“卑职看他的脸色有些惊慌,恐怕有大事需向您禀报。”
杜荷听到跟他并无丝毫交集的贾敦颐来见他,心里顿时充满了疑惑。
正好他现在没有事情,于是朝杜武摆了摆手说道。
“把贾刺史请进来吧。”
等杜武跑出大殿后,杜荷从一侧的盆子上拿出一个干净的碗筷和酒樽,并且放到对面的位置。
既然贾敦颐贸然登门拜访他,而且脸色还惊慌失措,肯定不是什么小事情。
而且杜荷对贾敦颐这个头铁的官吏也早有耳闻,正好趁着这个机会,跟他闲聊一番。
就在杜荷放好碗筷和酒樽时,只见一个两鬓夹杂着白丝,面容略显苍老的老者,脚步匆匆地走了进来。
贾敦颐虽然上了一点年纪,可他不管是发须还是穿戴,看起来都十分整洁。
看着他的这副形象,杜荷在恍惚之间好像看到了魏征一般。
贾敦颐来到杜荷跟前五步,随后恭敬地行礼道。
“洛州刺史贾敦颐,拜见杜尚书!”
杜荷指了指对面的软垫,随后微笑着说道。
“贾刺史,有什么事坐下说吧。”
“本官对你这个铛脚刺史早有耳闻,今日难得一见,得跟你促膝长谈一番才行。”
原本神色慌张的贾敦颐,在看到杜荷淡定从容的姿态后,他心里忽然感到一阵心安。
“多谢杜尚书邀请。”
贾敦颐抱拳行礼后,这才神色拘谨地坐到杜荷的对面。
杜荷亲自端起酒壶给他倒了一杯酒,随后指了指案几中间的卤羊肉和其他几碟下酒菜说道。
“贾刺史不必拘谨,我们边吃边聊。”
“多谢杜尚书。”贾敦颐再次抱拳行礼道。
他从未和杜荷这种无比年轻的上官聊天,他现在被杜荷热情招待,反而有些不知所措起来。
杜荷端起酒樽和他碰了几杯后,贾敦颐紧张的心这才放松下来。
两人寒暄了几句后,贾敦颐又陷入了沉默之中。
欲言又止一番后,贾敦颐硬着头皮说道。
“杜尚书,下官今日贸然求见,想让您救下官一命!”
呃...
杜荷听到贾敦颐这个洛州刺史,竟然向他这个工部尚书求救,他举在半空中的手也愣住了。
别看贾敦颐一口一个下官自称,他这个洛州刺史可是从三品的官职,在品阶上仅抵他一级罢了。
而且洛州乃是陪都,他的权利和地位,比其他刺史又高一些。
杜荷把酒樽放下,随后皱着眉头询问道。
“贾刺史,究竟发生了何事?”
“难不成在洛阳城,还有人敢加害你这个洛州刺史不成?”
没想到位高权重的洛州刺史,今日会向他求救,简直让人匪夷所思。
在当前的唐律规定中,公然杀害朝廷命官乃是重罪,轻者杀头重者抄家灭族。
特别是被杀害的官吏官职越高,判罚的尺度越重。
“哎!”
贾敦颐重重地叹了一口气,随后苦着脸说道。
“这段时间下官查出郧国公张亮的一众义子,所占田地大都超过规定,而且他们名下还有商铺庄园无数。”
“下官查明真相后,没收了他们8千多顷田地,并且分给无田可耕的贫民耕种。”
“而且下官还向御史大夫马周,揭发了郧国公的这帮义子所行的不法之事。”
“现在郧国公和他的一众义子把下官视为眼中钉肉中刺,恐怕他们会在太子回长安的时候,密谋杀害下官!”
好家伙!
怪不得贾敦颐要找自己求救,这完全是把张亮往死里得罪啊!
张亮忍住现在没有把贾敦颐干掉,已经算是十分克制了,换做其他脾气暴躁的人,早就将贾敦颐碎尸万段。
8千多顷田地约莫为12万亩,这些田地可都是张亮和其义子辛辛苦苦压榨得来。
现在被贾敦颐全都收了回去,这让张亮怎么忍得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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