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飏一个人坐在院子里,
看着来往的衙役,
心里想到,
会是谁哪?
国流?
不会,
他是我亲自登门请出来的,
就算要火烧县衙,
怎么也得和我打一声招呼吧?
那会是庾亮嘛?
太子的大舅哥?
我顾家一直不肯给个明确的态度,
这会不会是一次提醒?
王公子?
不会!
要是他出手,
我断然没有活着的道理。
难道是那个刘侍郎?
我和他也没有什么恩怨,
他也不至于下……
顾飏正想着哪,
钱县丞跑了回来,
在顾飏耳边说道,
“大人英明,
属下刚出府没走多远,
就发现了周太守,
正带人埋伏在暗处。”
顾飏点了点头,
周莚,
这倒是个意外的答案,
这个乌程分地开始,
一直也没露面,
看样子,
这下是忍不住要插手了,
毕竟,
这分得原本也是乌程公名下的地。
顾飏点了点头,
问道,
“周太守发现你了嘛?”
钱县丞摇了摇头,
说道,
“没有,
属下按照大人的吩咐,
小心搜索,
没打草惊蛇,
可要是周太守的话,
大人是不是避让避让,
免得起了冲突。”
顾飏捡起地上烧残的木炭来,
往脸上划了几道黑印,
然后把官服脱下来,
扯成两半,
一半丢进火中,
一半沾了都火边,
又乱七八糟的裹在了身上,
问道,
“钱县丞,
这个样子怎么样?”
钱县丞看了看,
说道,
“两个字,倒霉。”
顾飏点了点头,
说道,
“倒霉就对了,
我要是不倒霉,
今夜这关,
还不好过哪,
给我把烧死的那十几个兄弟,
都抬到这里来,
把仓库里的粗麻细缞都拿出来,
每个人多少都分一点,
另外找几个会哭的过来,
我要在这里哭上一阵。”
钱县丞问道,
“大人这是什么计策?”
顾飏说道,
“伸手不打哭脸人,
我都这样了,
他还好意思问罪嘛?
快去。”
钱县丞刚要走,
顾飏又想到了什么,
说道,
“等等,
不对,
国流兄走之前警示了我的,
让我小心属下的这些人,
说我这官帽,
要栽在你们手里。”
钱县丞摇了摇头,
说道,
“大人,
属下平时是往家里送消息,
但绝无加害大人的心思。”
顾飏摆了摆手,
说道,
“我不是这个意思,
你让我再想想,
刘侍郎带着他带来的侍卫,
王公子带走了一多半的衙役,
这剩下的衙役,
都是今天和我出城丈量田地的,
是不是这样?”
钱县丞点了点头,
问道,
“大人怎么想起问这个来?”
顾飏捋了捋胡须,
继续问道,
“不对劲,
十分有十二分的不对劲。
你去查一查,
留在县衙的人,
是不是都和你钱家带点关系?”
钱县丞连身子都没有动,
就点了点头,
然后跪倒在顾飏面前,
说道,
“求大人做主,
这事要是落在钱家头上,
身死族灭,
是跑不了了。”
顾飏扶起钱县丞,
说道,
“我明白,
你们朝里没什么人,
又被钱?牵连,
自然不敢做这种火烧县衙的事情。
看来,
这是有人不想让你们活,
这样,
你辛苦一趟,
连夜就出城,
先去宣城,
请沈充太守,
再去鄱阳,
把家兄也请来。”
钱县丞泪眼看着顾飏,
又给他磕了好几个头,
顾飏把他搀扶起来,
解下腰间玉佩,
揣进钱县丞的手中,
说道,
“这一路,
你可要小心,
钱家和本官的性命,
都系你一人身上了。”
钱县丞领了几个得用的子弟,
趁着火势,直奔宣城。
顾飏想通了一切,
也就不再慌张,
既然国流早就算到了,
那就不可能不和王公子讲,
要是和王公子讲了,
王公子断不可能让周家,
继续在吴兴做大。
那自己现在要做的,
就是把周莚勾出来,
引他认下这桩事情,
这才能给王公子帮自己的理由。
想定了这些事情后,
顾飏叫过几个哭门好手,
说道,
“别省劲,
有多少劲,
都嚎出来,
死得可都是你们的手足兄弟,
最好是能把全县的鸡都叫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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