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锅上蒸着包子,她跟同学用座机打电话正聊到尽兴处,厨房里突然传来林晓霜的哭声,她扔了电话就冲进厨房。
林晓霜许是饿极了,踩着板凳爬到灶台上去揭盖,手臂被蒸汽烫了一条骇人的红痕。
妹妹哭得撕心裂肺,她吓得六神无主,手忙脚乱找了纱布出来,学着电视里一圈一圈将伤口包扎起来。
一边嘴里念叨着“晓霜别哭,包起来就不痛了……”
后来林晓霜哭累了,倒在她怀里睡着了。
她不敢给父母打电话,每天揭开纱布检查妹妹的伤口,直到那块皮肤发炎溃烂,一天比一天吓人,她才胆战心惊地敲响了邻居的门。
林晓霜想起两人跟着邻居阿姨一起去医院的那个下午。
林初雨在车里哭得声嘶力竭,仿佛被烫伤的是她自己。
后来林初雨不知道哪天带回来一堆急救护理手册。
那些手册日后成为叛逆少女书架上为数不多的正经书。
林晓霜手臂上那条疤,她自己其实无所谓。
只是偶尔会看到姐姐盯着自己的手臂发愣。
她此刻陷在沙发里,长久地抚摸那道疤痕。
回忆刚才直播镜头里,林初雨对着不以为然的PD大发雷霆。
只有林晓霜知道——
女人那双愤怒的眼睛,穿越过十几年,
回到那个蝉鸣肆意的炎炎夏日,
看着当时那个,对妹妹的伤口同样不以为然的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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