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一名劳工,年薪二十两计算。
宁波府接纳五十万的灾民,一年需要耗费千万两。
这还是保守估计!
王守敬的“三千万两宁波府土地改造计划”都不够支撑了。
拆了宁波城重建,是他深思熟虑的抉择。
夏原吉刚入城,就被眼前熙熙攘攘的景象震撼到了。
宁波城到处都在“拆”,可一点也不影响商贸的繁荣昌盛。
“城内有府衙、府学,天封塔、城隍庙、天宁寺、天一阁,还有月湖、日湖。”
“宁波府城高二丈五尺,址广二丈二尺,面一丈五尺,有瓮门、敌台,城墙加高加厚。”
“宁波城还将疏通东、南、西面的护城河,北面因滨临大江而不设护城河。”
“城内有街巷一百九十七条,设坊,划分东南、东北、西南、西北四隅。”
“城墙、城门、官署、学校、寺庙、祭祠等设施完备。”
“为防倭寇、海盗劫掠,修沿城炮台二十二座、雉堞一千九百三十个、窝墩十二座。”
魏宗一五一十地介绍,令夏原吉叹为观止。
这样的城池,住得安稳啊。
魏宗领着众官前往月湖。
夏原吉一看,就清楚了里面的门道。
所谓月湖、日湖,都很有门道。
除了观景以外,还贯通城内河道。
并经水喉、食喉、气喉和总闸与江连通。
战争时,可为城内储水。
夏原吉一看,就知道是行家。
等到了市集,他才知道,什么叫万物所聚。
冠梳、钗环、领抹,极其工巧。
香料珠宝等供不应求,番货更是堆积成山。
四海内外,客商云集,人才荟萃。
夏原吉来到了一处硫磺摊位闻了闻,味道很大。
“这是产自东瀛的硫磺。”魏宗介绍道。
“有何妙用?”夏原吉询问道。
“此物能去瘴气,解内毒,治肿痛,消毒疮,用处可大了。”
“只可惜中土稀缺,宋时只能从苏门答腊和东瀛进货。”
魏宗认真地解释清楚。
夏原吉点点头,又继续逛了一圈。
香料、檀香、象牙、乌木、樟脑、锡、鹿皮、珊瑚、龟甲等等,都是惊鸿一瞥。
“这么多的商品累积起来,恐怕不太好卖。”夏原吉看出了很多门道。
随着市舶司的运转,番货会越来越难贩卖。
市场容易饱和。
否则以市舶司的吞吐量,一年不可能只赚千万两。
王守敬降低了贸易的频次。
“夏大人言之有理,所以很多吕宋的番货,都会贩卖到高丽、东瀛。”
“知府大人说过,尽量以丝绸、瓷器、茶叶等结算,换取铜、银。”
魏宗语态谦和,夏原吉一听就懂。
这是为了防止银、铜外流。
大明都不够用呢,怎么可能用来交易。
等到了码头,夏原吉看到了最为忙碌的场景。
车水马龙,劳工摩肩接踵。
各种吆喝声,此起彼伏。
夏原吉的视线,被一群穿着青衫的年轻人吸引。
魏宗顺着他的目光望去,解释道:
“这是府学学子。”
夏原吉一愣,询问道:“他们不好好读书,来此作甚?”
“负责监管。”
“知府大人出具了宁波府的《工商管理》条例,保护劳工和商人的利益。”
“府学有学规。”
“父子有亲,君臣有义,夫妇有别,长幼有序,朋友有信。”
“博学之,审问之,慎思之,明辨之,笃行之。”
“学子要读万卷书,更要行万里路。”
魏宗侃侃而谈,将王守敬发动读书人,监管商贾举止的事说了出来。
还特地举了几个典型的例子,如屠薄案等。
夏原吉听得津津有味。
他对宁波府的富庶有了深刻的认知,吏治清明也超出很多州府。
难怪能够吸纳这么多百姓,宁愿留在宁波府定居。
此刻夏原吉反倒是担心,等到洪灾的影响彻底过去。
百姓还愿意回归原籍吗?
夏原吉都无法保证!
码头上忙碌的劳工很苦,但收获颇丰。
这里面有很多本该流离失所的百姓,是宁波府收留了他们。
“你们都好好看看。”
“宁波府在短短时间内,就发展超过诸府,凭借的是什么。”
夏原吉招呼各府派遣来的官员,脸色肃然。
“不就是多了市舶司吗?”绍兴知府胡夏嘀咕道。
殊不知夏原吉听到这句话后,脸色都黑了,阴沉得能够滴出水来。
“绍兴府的百姓,也遭遇了水灾吧?”
“身为知府,你是如何赈灾的?”
夏原吉语气冰冷,胡夏如坠冰窟,忙行礼致歉。
“下官已经妥善地安置了难民,没有让他们受委屈。”
“你所谓的妥善安置,不会是把百姓驱赶到宁波府吧?”夏原吉冷冷地道。
他现在兼任浙江布政使,是封疆大吏,掌控一方。
绍兴知府胡夏看似忠贞,实则迂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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