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间俗语说生孩子是往鬼门关转一圈,此言可真的不虚。
琅嬅想到若是曦月产育不顺——她连忙摇摇头赶出那个可能性,光是一想就心如刀绞,并不敢细思,忙道:“你说的很是,既然不想,那很不必生。等生下和敬,我也是再不生的。”
曦月就是一笑,贴上琅嬅的耳朵笑着说了什么,琅嬅笑着望向嬿婉道:“真不晓得嬿婉是如何能想出那样多的主意的,不过由她在前面打个样儿,咱们如今倒是好做多了。”
曦月瞧着嬿婉,又是宠爱又是骄傲地笑笑:“可不是?小脑瓜子好使得很。”
琅嬅想起前世自己走后嬿婉的日子,又难免心疼道:“说到底也是被逼得,若是能轻轻松松过日子,不用勾心斗角的,谁又能天天盘算着那些?”
嬿婉前世从宫女走到太后,一路走来还庇佑了这么多人,又谈何容易?
曦月就笑着捻起块儿姜梅喂她,笑道:“放心吧,这辈子有咱俩,定不叫她费心竭力,让她处处顺心自在,随心所欲才好。”
说起让嬿婉遂意,琅嬅倒是想起一桩旧事来。
嬿婉前世与御前太监进忠关系匪浅,这辈子哪怕嬿婉尚且年幼,与进忠也毫无瓜葛,可她也是想未雨绸缪,不叫那进忠真成了太监。
可她前世她虽在画像中,听嬿婉提起过进忠的家乡户籍,这辈子又派遣了人去查证,可却没有对上的人。也不知晓是这辈子进忠也与前世的出身和命格不同了,还是没有这个人了。
只是嬿婉年纪尚幼,离婚嫁一事尚远得很,久查无果,琅嬅也就不去想此事了。
没多久,嬿婉却是睡眼惺忪地翻身起来了,小手揉揉眼睛,就扶着炕桌站起身来,摇摇晃晃地往曦月这边走,一头栽在曦月怀里,冲着两人甜甜地喊了声:“额娘。”
喊得两人心花怒放。
曦月捡了块儿软软的牛乳糕掰成两半,一半给嬿婉自己抓在手里小口咬着,一半喂给琅嬅,这才自己捻起一块儿来吃着。
琅嬅笑着抚过嬿婉柔软的额发:“两岁多了,倒也不必再养得这样精细,点心都只给她吃半块儿。小孩子养得糙些,反而更健康。”
曦月连连摆手道:“精细不精细的,我是不敢给她整块儿的。前儿在熹贵妃宫里,她背着我一口吞下去颗葡萄,卡在喉咙里,脸都涨红了,吓得我魂都要飞了。”
“还是端淑反应快,从背后抱着她,手掌攥了拳头往她肋间挤,挤了三下才吐出来一颗圆溜溜的葡萄。最后叫徐太医问过诊我才歇心,还好不曾伤到嗓子。”
她说完,两个人都愣住了。
曦月捂住嘴,一双顾盼生辉的眼睛都瞪圆了,又抱着嬿婉期期艾艾道:“我也不是故意瞒着你,只是你怀着身子,熹贵妃也嘱咐别让你操心,我也怕惊着你了,才没敢和你说。”
琅嬅怀这一胎辛苦,尤其是那几日害喜严重,吐得厉害。曦月生怕她知晓了更劳神,索性叮嘱了嬿婉,又跟随行的宫人强调了厉害,彻底将此事瞒了下来。
琅嬅轻轻在她脑门上弹了一下,嗔道:“你一心疼嬿婉,又都是为我好,我又岂会怪你?”
又拢过来嬿婉,整整她的小袄,点着她的小鼻头,又是心疼又是后怕道:“吃葡萄怎么还把自己噎到了呀?”
嬿婉抱住了她的胳膊撒娇:“额娘,我不是故意的,是葡萄太大了。”
曦月在旁点头道:“说起来还的确是葡萄太大了,否则也不至于噎着了她。原是下面新进贡来的,连王爷处也没有,除了养心殿,只熹贵妃那里分了一串,个个饱满晶莹,大得跟青枣似的。”
“熹贵妃还是疼爱嬿婉才拿出来招待她,只是不敢让她吃多了,怕闹肚子。却不想她自己不知道什么时候攥了一颗,鬼灵精的小人儿,还晓得背着人吃,差点叫她噎住了。”
唬得曦月自己起身太快带倒了椅子,等端淑挤出来了葡萄,又抱着嬿婉上上下下地瞧,确认真没事儿,心才从嗓子眼里一个猛子扎回去,现在想起来都后怕得很。
吓得熹贵妃亲自动手去抠她的嗓子眼,又一叠声地叫太医。旁边年幼的柔淑更是哇哇大哭。
嬿婉知道是自己馋嘴吓到了两个额娘,如当日吓到宫殿里所有人一般,吐了吐舌头,抱着琅嬅的胳膊抱得更紧了。
琅嬅看向嬿婉:“噎着可难受了,是不是?吃一堑长一智,往后是不是就不能背着人偷吃啦?”
嬿婉晃着她的手臂撒娇道:“额娘,噎得可难受了,我再不敢偷吃啦。”
说着又用小手给琅嬅顺气:“额娘不急不急,端淑姑姑一压葡萄就出来了,我没事儿的。”
她这样鬼灵精,琅嬅心中的急和气都消了,又爱又怜地亲亲她。
曦月在旁边嘀咕道:“惯会这一套,哄完熹贵妃哄我,偏偏人人都吃这一套,连端淑都被哄得团团转。”
琅嬅想一想道:“还得多谢端淑,她小小年纪倒是极临危不惧的,反应快,救护也准,真有大将之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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