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远在百公里外的S城，辰野握紧手机，满眼厉色。
如果不是他的耳朵出了问题，就是刚刚确实有男人接了他给甘甜打的电话。
让他滚？还要弄死他？
挺好，他还挺想看看的，到底谁弄死谁？
辰野耐着性子对着那个熟悉的号码拨过去，一声响、两声响：
“抱歉，您所拨打的电话暂时无法接通，请稍后……”
“啪”，手机重重地砸在梳妆台上。
他今天有戏，一直待在棚里，没工夫看手机。
午休时间看到甘甜的消息，网上各种流言早已纷纷扰扰、甚嚣尘上。
他在圈子里待得久，大炒小炒，什么样的炒作没见过。
这种“剧宣”现场出的“意外”，怎么看都跟“意外”无关。更像是炒作过了度，剧方下手太狠，到了不顾演员死活的程度。
一个影视学院出来的学生，空有长相没有靠山，这种事能分分钟碾死她。
处理不好，她就会成为牺牲品。
辰野急的来不及想怎么处理，一通电话拨过去想询问情况，得到的却是一句男人的“滚”，给他生生喂了一肚子火。
那人是谁？
辰野脑子里各种想法混成一团，最差的也不过是她的另一个“老公”。
现下联系不上人，只能先解决问题，黄金公关时间一过，想洗也洗不干净了。
辰野捞回手机，一通电话打给了自家经纪人。
“甘甜那事儿怎么回事？你帮我问问，顺便解决一下。”
经纪人料到这位爹会来电话，事发第一时间便找了在现场的工作人员了解了始末，一直等着呢。
“事是真的。”
他直接开口给事定了基调，堵住了辰野的嘴。
“什么真的？”
辰野气血上涌，感觉自己快听不懂话了。
“是她本人的微信，也是她自己发的，没人逼她。意外曝光。”经纪人语气不咸不淡，“她确确实实有俩‘老公’，其中一个头像不就是你嘛？装什么傻呢辰野？”
经纪人跟甘甜接触不多。平时看着本本分分的孩子，没能想到这次能捅这么大篓子。
她唯一聪明的点，就是没给那两个“老公”备注真实姓名。
不然他现在应该正在焦头烂额地给辰野公关。
“这趟浑水我劝你别淌，这圈子里没秘密。网上的人现在都在找她那俩‘老公’是谁，得到一点捕风捉影的消息，就能一窝蜂地过去把人的账号冲了。”
辰野还在想经纪人说的“是真的”，一阵心烦意乱：“我不怕。我没法不管。”
“她不是还有个老公吗？”经纪人凉飕飕地往他身上捅刀子，“让她那个老公去管呗。”
——
楚宴宁走之前还算绅士，没忘了给她把灯打开。
甘甜点开微信，各色消息一窝蜂地弹出来。不论真关心还是看热闹的，她统统不理，径直点进经纪人的对话框，拨去语音。
经纪人也在等她：“终于联系上你了，你那手机号怎么回事，怎么关了？”
甘甜舔了舔干燥的唇，“我的手机号被人知道了……没法用了。”
“有人给你打电话了？”
“嗯。”
“没事，这两天你退退网也好，在家休息休息。”
经纪人低声安抚，“我和剧组那边正在沟通公关方案，马上会有解决方案出来的。这两天你先待在家里。你现在在哪儿？公司的车去现场没接到你。”
她在活动现场差点被媒体堵在会场出不来，哪还有可能走正门离开。
不是楚宴宁派了车去接她，她估计现在还堵在那儿。
“我在楚宴宁这儿。”甘甜说，“你派车来接我吧。”
经纪人试探：“楚总那边，怎么说？”
甘甜顿了顿，“什么都没说。”
楚宴宁没亲自送甘甜回家已经很能说明问题，经纪人心里凉了半截，嘴上还是说：“没事，公司会尽力保你的。”
甘甜咬住嘴唇，心里想着死马当活马医吧，“要不我尝试联系一下顾……”
“别。”经纪人打断她，“顾总秘书来过电话了，说这次他会帮忙。剧组那边…也是看在他的面子上才答应配合我们保下你。但顾总说…这是最后一次了，以后不用联系了。”
听经纪人说这话的时候，甘甜正好把屏幕切出去，在刷微信消息。
她的两条“求助”消息，一条发给了辰野，一条发给了顾承渊。
辰野十几分钟前回的问号，后面还有两通电话。应该是刚看到消息，又发现网上的事，想联系她。
而顾承渊一个字都没回。
秘书的意思，应该就是他的意思了。还愿意帮她一把，他也是仁至义尽了。
等经纪人挂断的电话，甘甜点进顾承渊的对话框里，删删改改打了许多字，最后还是没发出去。
顾承渊这个人，她琢磨摸不透。
她与他结缘于一场慈善晚宴。
她捐出去的一对耳环被他以高价拍下，又辗转送回她手里。那次她并没见到他，只随耳环得到一张附赠手写的卡片。
“我是你的一条狗，你越是打我，我越是向你献媚。
请你就像对待你的狗一样对待我吧，踢我、打我、冷淡我、不理我，都好，只容许我跟随着你，虽然我是这么不好。
在你的爱情里我要求的地位还能比一条狗都不如吗？”
乍看这段话，甘甜的心里猛地一跳，以为遇到什么变态粉丝了。
他删去了原本对话里的名字，导致她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这是出自《仲夏夜之梦》的台词。
她捐出的那副耳环是白金底座托着蓝宝石的样式，像一滴泪。取名的环节，她灵光一闪，突然觉得无比契合，随手写下了“仲夏夜之梦”这几个字。
他是在回应她？
那天，甘甜捏着纸条，看着落款的“顾”，抬头满场巡视了一圈，也没看到有贴着“顾”姓名字的座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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