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小女孩很幸福,有这样的妈妈和家世,她投生到了一个好人家。
这个世界于她而言光明灿烂。
让她这个萍水相逢的阿姨都短暂窃取了她的幸福。
唐观棋只是躺在这里,身心都觉得这里无比安全。
不仅仅是因为温馨的环境,还因为虽然不知道云欲晚的深浅,却知道以对方能力可以掩护她,她有人罩着,哪怕是短暂的,也不用时时刻刻提心吊胆,总做好拔腿就跑的准备。
她沉沉进入梦乡,睡了来欧洲之后最放心的一觉。
第二天早上,她下楼遇见云欲晚正在侍弄露台的一棵蓑衣枫。
唐观棋不解:“种在楼下不是更好吗,怎么种在楼上?”
“这棵树之前我丢过一次,后来捡回来种,就不想让它再种回原来的位置了,怕故地结恶果。”云欲晚熟练地修剪枝条。
唐观棋不解,但还是门外汉地赞扬一句:“这树连树叶都是油光蹭亮的,你养得真好。”
云欲晚只笑。
片刻,她修好了洗干净手,看着披头散发的唐观棋:“我给你梳梳头发吧。”
唐观棋虽然不解,但还是点头。
坐到梳妆台前,唐观棋老实坐着,云欲晚用木梳把她散落的长发仔仔细细梳理了一遍,满头青丝编成斜辫。
云欲晚的手很软很轻,遇到打结的地方也细致一点点解开,不会用梳子硬扯。
唐观棋看着镜子里被打扮得像田园淑女娃娃的自己,感觉到好笑的同时,却觉得自己好像成为了有人养的孩子,不是什么流浪汉。
吃过早饭,唐观棋有意问云欲晚,那些搬花工都在哪里住。
云欲晚给她指明花园后的一栋小房子。
去到花园。
远远的,唐观棋就看见疑似两男一女的熟悉组合,威廉和多一事两个人干得热火朝天,两个人搬了大盆栽,小李在旁边耍赖只搬一碗多肉。
她走过去,小李和多一事他们瞬间都定在原地,诧异地看着从头到脚一新的唐观棋。
多一事把盆栽放在地上,诧异问:“这一晚你去哪了,怎么突然换风格了?”
唐观棋避重就轻:“和春欲晚的老板有点渊源,她说收留我两天。”
小李放下那碗小多肉。
看唐观棋穿着橙黄色的棉布长裙,头发绑成粗粗长长的侧辫,尾巴绑一条色彩绚丽如比利时的方巾,材质却又柔软舒适,站在那里什么都不用干,像老板的小女儿。
小李上来扒拉一下她很多裙褶和荷叶袖边的裙子:
“老板把你养得真好,这哪是收留,这是收养。”
威廉也笑:“我感觉我们好像瞬间有了阶级,我们三个是苦逼的搬花长工,你是花商家的千金。”
唐观棋不深入这个滑稽话题,笑着转而道:“你们要搬很久吗?”
多一事用脖子上的毛巾擦了擦汗:“大概一个小时就能结束,之后的时间我们都可以去玩。”
“那我去给老板修花,等会儿和你们一起。”唐观棋应声。
多一事笑着比了个OK的手势:“ok。”
唐观棋转身,还听见威廉好脾气和小李说“多肉也给我吧,你去休息,女孩子力气有限,等会儿玩都没力气了。”
小李顺水推舟把多肉放在威廉怀里的大盆栽上。
进入花店,云欲晚正在修花,身边很多人,不只是华人面孔,更多是欧洲本地人。
唐观棋走过去,云欲晚教她除玫瑰刺:“这个是打刺器,你就夹住玫瑰枝干一拉,刺和叶子都会打掉。”
她接过来,开始和其他人一样弄花束,不过别人好像是专业的花艺师,斟酌修剪搭配打包。
她只能打打玫瑰刺。
但对方明显也没有要她真干什么活的意思。
云欲晚随口道:“我听你说话好像没什么香港口音。”
“我在内地读过书。”唐观棋边打刺边应。
云欲晚了然,忽然想到:“我也会两句粤语来着,你帮我听听我说得准不准。”
唐观棋乐于助人道:“好啊。”
云欲晚显得很有兴趣:“我会的一句是你好,一句是你真帅。”
有这个前摇,唐观棋更想听听她说得怎么样了:“你说说看,我听听正不正宗。”
云欲晚零帧起手:“喂柒头。”(喂混蛋)
唐观棋:“?”
她迟疑了一下,才试探问:.这是你说的‘你好’的粤语?”
云欲晚眼中期待:“对,说得标准吗?”
唐观棋一言难尽:“谁教你说的?”
云欲晚不疑有问题:“那个姓温的前男友,他妈妈是香港人,他会说粤语来着。”
“……”唐观棋难评地追问,“那他说的‘你真帅’怎么说?”
云欲晚流畅标准道:“咸湿佬冇睇我。”(色鬼别看我)
唐观棋:“?”
云欲晚眼中似有星星,看着唐观棋,好奇追问:“他说用这个夸第一次认识的男人,包好用的,对方肯定会很敬重我,会好用吗?”
唐观棋:“……那他确实也没说错,包敬你三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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