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她太天真太天真,真的以为他只是一时生气,完全忘记了对方是应铎,想要什么样的女人都可以随他挑选。
她本来就高攀不上对方,她自恃美丽,可她只有这没有丝毫用处的美丽,靠着婆婆留下的余恩,才显得好像对应铎来说多么重要。
能有多重要呢?
一个随时可以被替代的年轻女孩,都不需要走多远,只在港大都可以一捞一大把。
完全可以做到同样年轻,同样美丽。
她不认为自己的思想有多出众,比起其他人又多聪明到哪儿去。
不如干脆只剩这些。
应先生一整年的时间精力都花在她身上,她欠他也属应该,她宁愿是这种关系,也不想谈论感情,再被他肆意欺负。
其实他只不过将曾经相爱的证据一一拔除,当着她的面告诉她一切什么都不算。
他也没做什么。
只是这样她就受不了了,以后难挨的时间还长,她要怎么挨过去?
不如大大方方承认自己只是欠他一笔债的女孩,偿还他的自尊心。
到他觉得还够的那天,她就离开。
唐观棋就这么仰头看着他,握住他的衬衫一角。
但她真的表现出百依百顺,像完全被驯化好的动物,像阿姆红灯区橱窗里羡慕望着路人女孩的那些脱衣女郎,把自己当成一个商品摆出来给他看。
曾经娇气又花团锦簇的小姑娘这样望着他,她被捧在掌心又主动跳进泥潭,应铎有被无数细针刺入心脏的感觉,刺痛剧烈,有片刻无法喘息。
这都不是他的本意。
他声音晦涩喑哑:“观棋,不是这样。”
可唐观棋看他不动,主动走下飘窗赤脚站在地毯上,伸手去解他的扣子。
她长发垂落着,会刮过他胸膛,一直低着头,温热的呼吸会拂过他身体,看起来暧昧的姿势,对于二者来说,却是伤对方最深的一刻。
应铎眼睁睁看着她来讨好自己。
其实从未觉得她地位居轻,但一时的气话她却听进心里。
他却握住她的手,一时间血液似堵塞在心口,痛苦得有窒息的错觉:“不用了。”
他的声音很低,甚至有些失重感,没有办法中气十足来阻止她。
唐观棋仰起头看着他,声音很轻很顺从:“你有其他事要忙吗?”
应铎握着她手腕的手好像都被烫到,略微松开,没有再去碰她,试图去谈论她之前最先谈论的事情,只想真的和她好好谈谈,不要再互相中伤:
“之前你信里写的事情——”
她却直接打断他:“是我太不负责任了。”
他骤然一停。
她眉眼温顺,曾经那些刺好像都不复存在:
“我其实应该当面和你承认错误的,也应该让你知道我能说话了,不给你添那么多麻烦,对不起。”
他曾经无比希望听见她的声音,甚至三番四次梦见她能说话了,傲慢娇纵冲他撒娇,和他假意卖乖实则蹬鼻子上脸。
如今听见她的声音,却是她乖顺的话语,一丝锋芒都没有。
初听她说话时,还有傲气与倔强。
他诚然恨她隐瞒可以说话的事实,希望的是她能被治好,而不是从头到尾骗他她实际上根本没有哑过。
但他不是想要听她站在低位顺从无比,要的是她承认一直都中意他,这一刻却如此伤人。
他松开她,有片刻无法和她待在同一空间:“你先休息。”
他第一次心乱如麻至此,抬腿就想走,却匆忙撞到烛台,烛台下放着的一片药丸被撞得滑出来,跌落在地上。
还未等他去看,唐观棋就捡起那片药,仿若无事一般塞回烛台下。
应铎从烛台下拿起来,唐观棋没有像上次一样来抢,只是平静看他拿起来。
应铎也猜得到是什么:“为什么还藏这个?”
唐观棋看着那片药,只是平静地道出事实:“我不想怀孕。”
应铎把药放到桌上:“不用吃了。”
仿佛这是底线,其他都可以任他凌辱,唯独这个不可以,唐观棋只轻声道:“不行。”
应铎看着她,心间有恻痛,但什么都没有说,只是重复一遍:
“我说不用吃了,你不想要,就不会有孩子。”
唐观棋却仰着头看他:“所以你是觉得如果我怀孕了会更好控制,会因为孩子对你更百依百顺吗?”
“不是这个原因。”应铎只绷紧面庞。
唐观棋却站在他面前,面色苍白又平静,像是已经看穿他:
“我不想有个孩子被迫和你绑定之后,求着你想成为你的附属品,到了时间就好聚好散吧。”
应铎听着她这一长串。
但他什么都没有说,只是闭上眼一瞬,眼睑用力,像是在隐忍什么。
再半睁开眼看她的时候却什么没说,只是看着她,眼底复杂的情绪唐观棋看不清,更不想看清。
男人的声音压抑:”不会有孩子的,不用吃了。”
唐观棋只是安静看着他,眼底已经没有中意或气愤的任何情绪,像是一瞬间就抽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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