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他也见过和周浔类似嚣张的人。
那便是宫里的阉党之首,司礼监大人李祖德。
“苏阁老可知道,那位赵鹤亭是建州造反叛党的亲眷,他是已故的建州总兵柳毅的儿子……”
周浔的话还未说完,苏百龄立刻反驳道。
“他不是!”
周浔眉梢微挑,眼睛里满是兴味,他戏谑的反问苏百龄。
“不是什么?赵鹤亭不是柳毅的儿子,还是说,赵鹤亭与苏阁老有什么关系?”
打蛇打七寸,而周浔这句话,立刻说到了苏百龄的心尖上。
他如今才死了一个儿子,苏卓混账不成器,好不容易又找到一个亲生儿子,他不能在这个时候,将自己曾抛弃糟糠之妻的事情暴露出来。
“他不是不能参加科举,即便赵鹤亭是造反叛党的亲眷,可小皇帝没有给他定罪名,也没有罢黜他的举人之名,那他就有资格,参加此次春闱。”
“倒是定国公你,公然挑衅科举的权威,如此摆弄科举举子,一手遮天,定国公眼里可还有王法?可还将小皇帝放在眼里?”
苏百龄毕竟是文臣出身,论能言善辩,再没有人比他的嘴巴更会说了。
而周浔,却不与他掰扯那么多,只咬死了一件事,他开口道。
“建州总兵府的人,与北疆王一党,皆是造反叛党。”
“若是上报给小皇帝,赵鹤亭这等漏网之鱼,别说参加科举考试,怕是还能活着,都是一件难事。”
“是我周浔大人有大量,不与那等小虾米一般计较,赵鹤亭才能好好活着。”
“苏阁老,竟然为此人抱不平,那好,还请苏阁老上报朝廷,我周浔倒要看看,谁敢包庇造反余孽!”
周浔话语里的威胁昭然若出,苏百龄再清楚不过,周浔想要整死赵鹤亭,和捏死一只蚂蚁一样简单。
可赵鹤亭是他的亲生儿子。
他才相认的亲生儿子,他怎能不为自己的亲生儿子铺路,尤其在死了一个苏卓之后。
“还请定国公海涵。”
“老臣方才口出狂言了,不知定国公有何建议给老臣,老臣定然照做。”
既然斗不过,不能硬碰硬,那也只能服软。
苏百龄在官场上做官多年,他能屈能伸,一下子服软的态度,让周浔很满意。
“苏卓既然已经死了,苏家应该办一场喜事冲冲喜,最好是在本国公今秋成婚前,希望能喝到苏家的喜酒。”
随后,周浔对着驾马车的徐茂,说了句,“停车。”
再看向苏百龄时,周浔笑盈盈的,仿佛二人从未发生过什么口角之争。
“剩下的路,还请苏阁老,自个儿慢慢走吧。”
苏百龄,被周浔赶下马车。
直到那辆马车汇聚成一个点,逐渐消失在视野里,苏百龄还是懵懵的。
什么叫苏家办一场喜事冲冲喜?
对于如今的苏家,能够称为喜事的事,唯有嫁娶之事。
他府上也只有一儿一女,儿子苏卓已死,便只剩下一个女儿苏婉柔。
女儿苏婉柔,却中意周浔。
可周浔方才说了,今年秋季将会成婚,且苏家的喜事,要办在周浔成婚前。
难道是……
苏百龄被脑海里的想法,惊吓的浑身直冒冷汗,他感到不可思议,周浔竟然比他想象的,知道的还要多。
除开女儿的婚事,那便是让、让他另一个儿子赵鹤亭娶妻!
*
最近几日,定国公府里,开始张灯结彩,院子里的动静闹得很大,这样的情形,很多人都明白,府里面要办喜事了。
又是好几天没有看到周浔,顾盏瓷自然是眼不见心为净,除了周浔,可偏偏还有人让她静不下心来。
“姑娘,你既然要嫁给国公爷,将来就是国公府的主母,要孝顺长辈,执掌中馈,要为国公爷开枝散叶。”
“身上的担子很重,所以有许多规矩,有关国公府的事情,老奴必须要跟你交代清楚了。”
秦嬷嬷站在顾盏瓷面前,她的头发梳的一丝不苟。
发间夹杂几缕银丝,眼角的鱼尾纹,也炸开了许多条,可跟在裴老夫人身边多年,面对顾盏瓷时,她高高在上的架势,却一点也不少。
譬如现在,她手里拿着小木棍,盯着顾盏瓷走路,看到顾盏瓷的背没有挺直,啪的一下子,打在她的背上。
“女子走路不能驼背,讲究腰肢款款,行路袅袅,步步生莲。”
“还有,姑娘这没精打采的模样,不符合妇容,作为高门的主母,无论何时何地,都应该保持高雅的姿态。”
……
一连串的话语,通通向顾盏瓷砸过来。
顾盏瓷听的是头晕眼花,她没想嫁进这定国公府,只想安安生生度过,最后的几个月时间。
哪料到,周浔搞出这些幺蛾子,从来也不过问她的意见,自顾自就做了决定。
顾盏瓷心里很是怨怼,烦的透透。
“行了,你说的,我都知道了……”
顾盏瓷刚想用其他借口,将眼前这个老嬷嬷给打发走,却看到院子里,走进来一个怒气冲冲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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