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坐在床边,一身红衣如霞,耀眼的阳光在清晨时分,将光芒,洒落在她裙摆之上。
她握了握周浔的手。
仔细打量周浔的面孔,男人的一眉一眼,以后,就再也看不到了。
心里的急迫,伴随着心跳不断加速,顾盏瓷知道,她该有所行动了。
【用匕首,在他肘关节处,轻轻划开一个伤口。】
【在你自己的手腕处,也划开一道细痕,随后,将我研制的百草丹,吞下服用,药效发挥,你会感觉不到任何疼痛。】
【这时,将你手腕处的血,滴落在他的伤处,直到你体内的血,全部流进他身体里,他体内的蛊虫,自行钻出,蛊虫钻出即死亡。】
【而你,在这个世界死去,睁开眼睛,就会回到你原本的世界。】
脑海里还深刻的记得,那位道士曾在承恩寺对她讲的一番话。
她拿出了那颗百草丹,碧绿色的丹药,莹润剔透看着,仿佛有些许灵气,森冷诡秘。
听到外面敲锣打鼓声,逐渐响起。
顾盏瓷毫不犹豫的,将丹药吞进肚子。
又立刻在周浔的肘关节处,划开一个伤口,这时,她又割破自己的手腕。
那位道士果然没有骗她。
她浑身上下,感觉不到任何的疼痛。
将自己手腕上的血,一点一滴滑落在周浔的伤口处。
渐渐的,顾盏瓷的唇色越来越白,血色越来越少,就那样死死盯着,周浔肘关节处的伤口。
直到看见,在一阵蠕动中,那条血红色的肉虫,从男人伤口处钻出,细细的倒刺触角,沾染着她和周浔的鲜血。
最后,蛊虫掉落在地,奄奄一息。
而顾盏瓷,也释然的闭上双眼。
天色大亮。
沉香榭的正院里,屏风后的大床上。
顾盏瓷红裙迤逦,青丝如瀑,紧闭双眼,趴在周浔身旁,安静的好似一幅画。
床上安睡的周浔,情绪起伏,突然变得激烈,陡然睁开眼,眼底还有一丝慌乱和惊恐。
鼻腔里嗅到的血腥味,以及他手中黏黏的触感,让他神情有些恍惚,呆愣愣低下头,映入眼帘的一切,让他浑身控制不住的发抖。
“瓷儿!”
周浔惊慌叫道,他突然觉得自己的身体,好像变得松快许多。
这异常的模样,以及顾盏瓷的异常。
瞬间让他想通了什么,当看到肘关节处的伤口,以及掉在地上的肉虫。
他心中,有了最坏的猜想。
男人漆黑的瞳孔骤缩,眼底的光,斑驳撕裂,他似乎听到心底最深处,有什么东西在碎开。
周浔整个人的身体,晃了一晃。
过了良久,他才小心翼翼的,将躺在他身旁的女子,轻柔的抱在怀中。
此时此刻的顾盏瓷。
浑身的温度冰冷的刺骨。
头颅靠在周浔的胸膛上,四肢坠落在空中,僵硬的没有任何活着的迹象。
她体内的血,似乎流干了。
周浔感觉自己怀里,抱着的几乎是一副骷髅架子,裹着一层皮,而这层皮,令他如置身于冰窖里。
啪嗒啪嗒的泪水不断滑落。
周浔从未想过,他期待已久的婚礼,竟然变成顾盏瓷的忌日。
他的眼神变得呆滞。
望着窗外的太阳渐渐高升,万丈光芒越来越璀璨耀眼,周浔傻傻的像一个无所依靠的孩子,茫然又懵懂。
“你醒一醒,好不好?”
周浔的声音轻而柔,生怕吓到怀里人。
“别睡了,今天是我们的婚礼呀!你怎么能睡着了呢?”
仔细分辨,还能听出言语里的颤抖和慌乱。
可怀里的这具躯体,早就已经是一具冰冷的尸体,没有任何回应。
吉时已到。
徐茂在裴老夫人的催促下,来到沉香榭,查看周浔和顾盏瓷的动向,走进正院里,却发现正院的大门紧闭合。
不知怎的,徐茂莫名升起一阵畏惧。
他的脚步有些踌躇,并不太敢直接推开眼前的这扇门。
可看着时辰越发接近正午,今日可是国公爷的大喜日子,新郎官和新娘子怎么不出现?
错过吉时,可就不太妙了。
徐茂鼓起勇气,终究敲了敲门。
“国公爷,夫人,吉时已到,还请你们前去喜堂拜堂。”
徐茂将耳朵贴在门上,发现屋里并没有任何动静。
他只好大着胆子的推开门。
屋里的气氛更加静谧,却让他毛骨悚然。
因为屏风后面传来的啜泣声,徐茂立刻察觉到,国公爷在哭。
他走过屏风,就看到那骇人的一幕。
国公爷怀里抱着的女子,仿佛一具干尸,皮下的血液似乎被抽干了,皮肤干瘪的包裹着骨骼。
这不像是正常的死亡。
因为他知道,昨日的顾盏瓷还好好的。
即便昨晚死了,今早的尸体,也不可能立刻变成干尸。
看到这样的情景,徐茂的心头都涌上了无边的苦涩。
顾盏瓷太过残忍!!!
就像是在报复当初的国公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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