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能,这绝不可能!”
阮婕妤转了几圈:“阮氏一族执掌科举三十载,祖父门生故旧遍布九州——就凭你这……你这轻飘飘一句话,就想让阮氏失去安身立命的本钱?”
柳玉楼轻笑:";如意说句大不敬的话。娘娘可记得先帝是怎么死的?";
灵帝他娘,一个堪称传奇的女帝。后宫夫侍无数,并且通过诡器,避免了女性为帝最大的弊端:
怀孕。
要知道,历史上很多的女帝都是一世而终,因为她们怕自己在怀孕的时候死于产床,或者因此而耽误了国事。
生理不适,实在是难绷。
但中古时代就没有这个弊端了。
[震]朝的另外一个皇帝,暴君[震丑]的四世祖[震泽],传下来了一棵仙树。
好吧,其实是一种诡器啦。
[社树],一种外形长得很像三星堆的青铜树。取“社稷”之意。
有它镇守皇宫,女帝和夫侍在树下云雨,就能让怀孕的人变成男子。
无中生有,凭空子宫。
但这样的弊端也很明显,因为男性是真的没有子宫的,也没有产道,哪怕是诡异世界也是如此。
所以用这棵树进行孕育的皇子皇孙,他们的父亲必然是剖腹死。
历代女帝对自己皇夫最大的恩宠,就是把他们当花瓶,宠幸可以,远离这棵树。
但是对那些专门用来生育的皇夫,就不需要这样了。
皇子皇女需要母爱,皇帝当然是不能代劳的。他们的生父又死了,所以就会从世家贵族中找一个女子,或者男子,作为后来的太后竞争者,来替代先前生产死的那位皇夫。
在宗庙里,替代者和生产者的名姓绑在一起,是替命的意思。
灵帝时期的太后,就是这个来历。
所以,历代对女帝的讨伐,一般都要加上这棵树的罪名。
[社树]太可怕,经常失传,但总是会被找出来。
上一次出现,就是被灵帝的娘拿去。
灵帝小时候不受宠,和太监混在一起,甚至不止一次假扮过太监。见多了男子生产的凄惨死状,也让他对以母亲为代表的女性从骨子里恐惧。
也许他的制裁也有这个原因,但现在不谈育儿的事情。
灵帝的娘,上一任女帝,试图制裁世家,却还是不小心着了世家的道,死在了世家手里。
阮婕妤皱眉:“你是说……陛下要对阮家下手了?”
“不是对阮家,”柳玉楼摇头,“是所有世家。”
“皇后娘娘背后的于家,就是他的试探。”
阮婕妤猛然按住突跳的太阳穴。
先帝整治世家的时候,她才两三岁。
记忆都不明显,却还记得父母叔侄早出晚归、神色凝重的模样。
作为世家子弟,阮婕妤坚信。
传承几百年的世家,哪里是皇帝能轻易撼动的?
果不其然,女帝被弄死了,换了现在的灵帝上位。
灵帝能上位,也少不了世家的共同推举。
皇后于家。
贵妃温家。
德妃汤家。
容昭仪盛家。
这些在灵帝入宫前就嫁给他的妃嫔,全都是世家的投资。
正是因为押对了宝,她们才能成为如今的高位妃嫔。
在灵帝的后宫之中,只有曾经的淑妃、现在的莫班主,是因为别的原因进的宫。
阮家进场晚了,成了第二批。所以阮婕妤混到这个位份,就很难往上爬了。
现在,灵帝要过河拆桥,要把世家都弄死?
开什么玩笑?
阮婕妤根本不信。
却不知道,柳玉楼还是说保守了。
柳玉楼没说的是,来自两个时代后的她明确知道,灵帝不止真的做了,还做成功了。
贵妃温家、德妃汤家,包括阮婕妤背后的阮家、白家,都没了。
皇后于家、容昭仪的盛家,也都降了级。
灵帝年间“余(于)生(盛)稍(邵)温,白汤一(伊)软(阮)”八大世家。
在五十年后,变成了如今皇城的“落(骆)拓(拓跋)一(伊)生(盛),少(邵)年烟(晏)雨(于)”。
当然,柳玉楼肯定不会告诉阮婕妤“娘娘,你已经死了,你的家人也全死了,全是被你男人弄死的。现在你们什么都没了,你们已经成了一个诡异的临终回忆,而我是来自几十年后的攻略者”。
阮婕妤自然按照生前那样摇头:“陛下英明神武,但,此事不可能。”
柳玉楼躬身:“娘娘爱画,请以画寓。”
“绘画这种事情,常常是灵动大于死板,浑然天成大于精雕细琢。”
“就像是画一幅人物肖像图,人物头发的走势,大部分时候不是自然下垂,而是按线条的绘制自然转弯。这样画出来的灵动的甩线,自然不是那种照着尺子描的线条能比的。”
阮婕妤先前的画技正是吃了这个亏,果然,改了画技之后,吸引来了灵帝的赞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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