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放心,我不会冲动的。”
金色的阳光如薄纱般洒落在庭院中,斑驳的树影在风中摇曳,仿佛在低语。
周权一的身影在阳光下显得愈发沉重,他的眉头紧锁,仿佛承载了无数无法言说的秘密。
他缓缓转身,望向面前焦急的柳晓溪,若是将此事告诉给柳晓溪,万一她要是冲动起来直接去找栩冬华算账,那他管家的职位自然是不保了。
可在看见柳晓溪那满脸担心洛雪芸的神色,他又实在不忍。
栩冬华害过的命太多了,更何况那些都是刚出生没多久的孩子。
这么多年了就看着洛雪芸长到了四岁。
那孩子那么乖巧,每次看见他都是笑嘻嘻地叫他周爷爷。
要说不忍,更多的是周权一对洛雪芸不忍。
算了,这管家的职位若真因此丢失,不要便不要了。
他也不想继续帮栩冬华骗人了,虽说他没有参与杀害那些女婴的事情,可帮着栩冬华掩瞒与杀害也没有什么不同。
他深吸一口气,似乎在下定决心,片刻后,周权一然后轻声开口:“夫人……”
“其实……老夫人是想要将小姐送去…送去………”
柳晓溪都快要被周权一给急死了:“送去什么?你倒是快说啊。”
周权一:“老夫人她是想要将小姐送去结阴亲!”
柳晓溪闻言,脸色瞬间变得惨白,仿佛听到了什么惊天噩耗。
她颤抖着声音问道:“娘她真想这么做?”
周权一伸手擦拭着额头的冷汗:“这种事我怎么敢乱说。”
“老夫人要拿芸芸与东城首富的李家结阴亲。”
“李家答应给老夫人五十两黄金!”
金灿灿的阳光恰好在这一瞬被厚重的云层遮掩了光芒。
只留下丝丝缕缕的余晖洒在庭院之中。
犹如柳晓溪此刻的心境。
她感觉自己的心在这一刻似被一块巨石压着,喘不过气来。
周权一的话如同惊雷,让她整个人瞬间僵在原地。
她脑海中不由得浮现出一幅画面。
她的芸芸画着诡异的红妆被束缚在红轿之中,四周是诡异的寂静,只有远处传来若有似无的唢呐声,凄厉而悲凉。
她仿佛能看见她的芸芸被迫与一个死人并肩而坐,而那人的面容,被一块白布遮盖,余下的只留下一片死寂。
柳晓溪的身体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她仿佛能感受到那阴冷的气息正在向她的芸芸逼近。
那种深入骨髓的恐惧让她一个成年人都几乎感到崩溃,更别提一个只有四岁的小女孩。
她紧紧咬住下唇,不让自己的脆弱暴露出来,但眼中却已蓄满了泪水。
她万万没有想到栩冬华对芸芸打的竟然是这样的主意。
心脏像是被无数的倒刺和荆棘反复刺扎,血流不止。
周权一担心地道:“夫人,你还好吧?”
柳晓溪摆摆手,强行强装镇定:“我没事。”
“栩冬华没有叫我去找她,我便不去了。”
“反正那也是你找的借口。”
周权一:“那我送夫人回房。”
柳晓溪:“不用了,我自己可以,你同我一起回去,若是叫人看见了,传到了她的耳朵里她怕是会对你起疑心。”
周权一:“好,那夫人您一个人慢点,我就先走了。”
柳晓溪:“嗯。”
待周权一消失在她的视线里后,柳晓溪整个身子都软了下去。
她瘫坐在地上双目空洞,身子止不住地颤抖。
四周的风似乎都带着几分寒意。
半晌,她强撑着让自己站起来,她现在这样子绝对不能被别的人看见。
她不能让栩冬华起疑心。
柳晓溪拖着自己沉重的身子一步一步地走回到了房中。
当房间门关上的瞬间,她再也控制不住自己心中的情绪了。
她无声地在房间里大哭起来。
怕自己哭出声被人听见,她伸手紧紧地捂着自己的嘴巴。
眼泪如断线的珍珠般,不断地向下滑落。
她想过各种可能,但唯独没有想过她想要杀了她的芸芸。
她的发丝凌乱地贴在脸颊上,泪水早已干涸,只留下一道道泪痕。
她的双手紧握成拳,指节因用力而泛白。
周围的一切都变得模糊起来,只有她心中的痛楚如此清晰。
她仿佛置身于一个孤寂的荒原,四周是无尽的黑暗,只有她自己,还有那无法言说的痛意。
栩冬华这个人向来精于算计,心机深重。
此刻绝不能跟她撕破脸,不然芸芸的处境会更危险。
洛鸣见是靠不住的。
从前的他可能会站在她的身旁,但现在的他只会站在栩冬华的身旁。
一旦跟栩冬华撕破脸皮,栩冬华绝对会采取强行将芸芸卖给李家。
就算是到时候秋后算账,他们联合着李家,柳家也拿他们没有办法。
东城首富的李家背靠皇亲国戚,而柳家虽然皇城中也有人在,但奈何官位要低其一等。
所以硬碰硬是不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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