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没去前厅,反而回了自己的住所,开始翻箱倒柜,试图找出李相夷之前赠与她的所有东西,说不定就会有能用的。
而此时四顾门的前厅,则聚集了七八个附近门派的来人,都在询问今日天边那抹异象是不是和四顾门有关。
纪汉佛和云彼丘嘴皮子都要磨烂了,才勉强将几人劝了回去。此事不了了之,等送走最后一人时,天色已经渐晚,夕阳西下。
“医师那边怎么说?”
刚出了前厅,云彼丘就迫不及待询问了石水。后者沉默片刻,只说了预备好的说辞,叫众人不必担忧。
但这说法漏洞百出。
且先不论四顾门是怎么在光天化日之下被人擅闯的,李相夷又因何受伤,伤他的人又在哪儿?这些重要细节仿佛被人刻意掠过,在乔婉娩和石水的掩饰下,众人的目光全部聚集在还昏迷不醒的李相夷身上,期盼他能够早日醒来。
但瞒的了一时,瞒不了一世。
李相夷一日不醒,门中几位长老就越是心急。甚至有人带来了声名远扬的神医,想要为李相夷看诊。这一片好心无法推脱,乔婉娩和石水只能在心里默默祈祷,别再发生什么意外。
但可无论来了多少医师,最后得出的结果永远只是李相夷身体虚弱,需要静养。
他的内力没少,也看不出来中了暗器的迹象。但伤好的很快,甚至都没有留疤。不过这令人起疑的一点并没有引起多少风波,因为更让人头疼的事来临了。
李相夷昏迷不醒的消息不知何时被人传了出去,于是现在江湖上有流言说,那日的异象正是由他,这位江湖第一引起的。
天纵英才,少年侠客,又在短短几年时间将四顾门如此庞然大物撑起,李相夷之名再度远扬。虽然以前也是如此,但如今再加上这霜华异象……
“……朝廷已经注意到这里了。”
云彼丘脸上的黑眼圈一天比一天重。
那位真龙天子的视线已经瞥向武林了,如今又因为这个传言,将探究的目光放在了李相夷身上。
不过得益于李相夷如今昏迷不醒,门中多出来的只有朝廷暗探而已。但若是哪天等他醒了,也许……
一想到这个可能性,几位长老都顿住了。
“……还是继续盯着那边的动静吧。”
纪汉佛揉了揉紧皱的眉心,叹了一口气,率先转身离去。
出事那天到现在,已经过去足足半个月了,李相夷仍旧昏迷不醒。
但不知是不是医师开的补方有用,近两日众人去看他时,能明显观察到他脸上多了几分血色。呼吸也平稳下来,不似前一段时间那般噩梦缠身一样,连睡都不安稳。
晚饭后,众人将事务处理完毕,照常去了李相夷的院子看他。乔婉娩默默走在最后,石水转头瞥她,也跟着放慢了脚步,行至她身边,悄声道:“如何了?”
乔婉娩动作放轻,从怀中摸出半面镜子给她看。
那莲花上缠绕着黑气不知为何竟日渐虚弱。如今已是连进犯的力气都没了,但还在用尾巴死死钩住莲花的根茎不肯放手。
虽然不知道这镜中莲花与李相夷是什么关系,但乔婉娩已经隐约猜测到了什么。她日日观察着镜中景象,终于在前段时间发现了曙光。
虽然不知那道黑气因何减弱,但起码现在是个好兆头。
李相夷的院子在门中腹地,路不远,众人到时正巧有侍从端了药碗要进去。
每日一碗温养身体的药,是医师给开的方子。云彼丘推门进去,看着侍从将人从床榻上扶起,用一柄细长的玉质药管将一碗汤药慢慢送入了李相夷口中。
药已经吃了有一段时间了,目前看来效果显着。见李相夷状态不错,众人便没有多留,只是简单查看了一眼他的情况后结伴离去。
乔婉娩和肖紫衿留到了最后。
乔婉娩如今是一句话都懒得和他说。毕竟若不是肖紫衿,李相夷哪能落得今天这个地步?
她从怀里摸出镜子看了一眼,情况在一点点好转,这是好事。
“婉娩。”
肖紫衿的声音从她背后传来。
乔婉娩没有回头,只道:“夜色深了。肖先生还是早些回去吧。”
“……”
肖紫衿没回答她。
片刻后,乔婉娩没听见门扉开启的声音。反而是有人在她背后翻找着什么,声音细碎。她心头窜起怒火,猛地转身看去,声音也冷了下来:“肖先生——”
她的声音骤然卡在了喉咙里。
乔婉娩看见,肖紫衿动作不紧不慢地从怀里掏出了另外半面镜子。
但那半面镜子分明被她放在自己屋舍中保管着!
他神情淡然,低垂眼中看不清楚神色,但死死攥着镜子的手却崩起了青筋,甚至在不断颤抖。肖紫衿轻轻抬头,目光炽热却令人遍体生寒,直勾勾地盯着乔婉娩的方向。
她后知后觉地从心里陡然升起了一股恶寒。乔婉娩抬眼看他,下意识攥紧了手里的另外半面镜子,一字一句地询问眼前人:“你要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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