取下腰间一直佩戴的玲珑骰子,南流景望得出神,夜风吹起他额边碎发,清冷月光为少年平添几分破碎清愁。
“清旭……”
口中轻喃着这个名字,南流景不觉唇角微扬。
“流景,想什么呢,这么开心?”
身后突兀的声音打破这片寂静之地。
南流景闻声回头,只见魏茧不知何时来此,背靠桅杆,环抱双臂,正好奇看着他。
“师叔,你怎么来了?”
魏茧双手一摊,面色颇为无奈,“夜间无聊,出来走走。”
魏茧原本想去找江夜雪聊天解闷的,但刚好看到南流景从江夜雪房间里出来,不知怎么想的,他就跟过来了。
余光扫过南流景手中还没收回的玲珑骰子,瞧着那熟悉的雕刻手法,魏茧面露讶异。
这玲珑骰子,他见过,他与江夜雪相熟之后,便时常见江夜雪闲暇时手中把玩着一串玲珑骰子。
那玲珑骰子精致小巧,煞是惹人倾心。魏茧还曾向江夜雪讨要,最后东西没要到,反而平白吃了一顿狗粮。
玲珑骰子安红豆,入骨相思知不知。
玲珑骰子乃相思之物,清旭手中的便是其心上人所赠。这就是魏茧所知道的。
瞧着南流景手中的玲珑骰子,魏茧犹豫开口,“诶,这玲珑骰子,清旭也有一串,我向他讨要他都不给呢,没想到,竟是给了流景!”
这一模一样的雕刻手法,又事关江夜雪,让魏茧有了颗强烈的八卦心。
南流景眸中笑意更添几分缱绻,应道:“幼时有幸见过清旭师兄,师兄心善,怜我年幼,便送予了我。”
魏茧微怔,他着实没想到江夜雪竟然与南流景早就相识。
既然早就认识,那为何清旭在见到流景时那般陌生?
莫名地,魏茧忽地问起另一个问题,“所以,流景也不知清旭在辞旧堂?”
这个“也”字用得煞是巧妙。
因为江浸月也是如此。
南流景不知魏茧想法,微微颔首,“那年清旭师兄离开得突然,故而并不知其也来了长留。”
他确实不知道江夜雪也在长留,十年前他曾去忘江庭找过江夜雪,可那时人早已离去。
而慕夫人不知是忘了,还是怎地,也从未与他提过此事。
魏茧了然,心中八卦之魂熄灭,他还以为他能从南流景口中,探到清旭那神秘的心上人呢。
没想到南流景手中的玲珑骰子,竟只是江夜雪用来哄小孩的。
魏茧也不知道为什么,与江夜雪相关之人一个两个接着出现,总给他一种要变天的感觉。
心怀他事,随意闲聊几句后,魏茧便先行离开了。
目送魏茧离开,月光之下,南流景眼帘微垂,将眸中的情绪全部掩盖。
数日后。
长留,忘尘殿。
弥虚子和伏安羽自江浸月房间中离开,面色皆有几分凝重。
待走远了些,伏安羽方才开口道:“师兄放心,浸月伤势虽重,但筋骨肺腑都得到及时治疗,只要修养些日子便能恢复如初。”
但说着,伏安羽顿了一下,斟酌一番才又道:“只是,九魇有一秘法可以攫取他人记忆,施法途中极易伤害修士神魂。”
“浸月神魂虽无恙,但记忆可能会出现短暂的混乱,他如今的昏迷也正是因此,何时能醒来,只能看他何时愿意苏醒。”
弥虚子沉默地点点头,表示自己知晓,“浸月的伤有劳师弟了。”
伏安羽轻微颔首,转而问起九魇魔魂来,“厌戚师姐都追踪几日了,九魇魔魂还是没有下落吗?”
提起此事,弥虚子面色更难看了几分,“我找到浸月时,那里就只有他一人,九魇没有留下半点踪迹。厌戚以精神念力探查过方圆百里,别说踪迹,就连丝魔气也没有。”
弥虚子越说,面色越发凝重,“九魇魔魂就如凭空消失了一番,如今,最后见过九魇的只有浸月,可浸月却迟迟不醒。”
伏安羽蹙起好看的眉,闻言却是摇了摇头,“最后见过九魇的不止浸月一人。”
“此话怎讲?”弥虚子挑眉。
伏安羽解释道:“浸月体内有水灵力治疗的痕迹,也因那及时治疗,浸月如今才只是昏迷。”
“所以,在师兄找到浸月之前,一定是有人先找到了浸月。”
对此,弥虚子并不讶异,仔细回想,伏安羽所言确实有理,风凌谷虽然没有九魇魔魂踪迹,但是有惨烈的对战痕迹。
“此事看来只能等浸月醒来才知晓真相。”
伏安羽劝慰道:“此事细想也是好事,那人既然能救下来浸月,显然九魇魔魂的消失也与其有关,除掉一方大魔,也是极好的。”
伏安羽所言,弥虚子自然知晓,却也止不住叹息,九魇除掉自然好极,可就是不知那出手之人究竟是谁,是好是坏。
是好无惧,只怕那人并未除掉九魇魔魂,而是将魔魂收服,日后为祸世间。
二人相谈着并肩朝外走去。
无人发现,房中昏迷的江浸月此时却是一脸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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