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张泽眉头一皱,抿唇不语,下意识向后退去。
这一瞬,张泽才发觉这有着十几人的屋子实在过于安静了,自喝下那杯酒之后,他似乎只听到了他和林简的声音。
心口骤然一紧,而后疯狂跳动,似乎要跳出胸腔。
转眼看去,只见之前闹着要闹洞房的十几个人,各个保持着喝下喜酒的姿势,一动不动,宛如被瞬间石塑了一般。
不对,不是没有动作,而是他们能动的只有瞳孔,不知看到了什么,所有人眼中映射着的只有恐惧,无尽的恐惧。
有人涕泗横流,有人嘴皮子狂抖动却发不出半点声响,有人因惊惧而胆裂口吐白沫,有人黄白之物滴答滴答落在地板上。
喜庆的婚房在无声无息中变得凌乱、肮脏,臭气熏天,充满了不祥之气。
不仅喜房中安静得落针可闻,喜房之外似乎也格外安静,前厅喝酒吃宴的声音也消失不见了。
整座府邸仿佛被死气笼罩,发不出半点求救的声响。
发觉异样,张泽慌乱回神,看向步步朝他紧逼的林简只觉陌生,强装镇定道:“你不是林简,你……是谁!”
林简掂着手中翠羽簪,眼神玩味,“夫君这说的是什么话,我不是林简又什么谁呢,你可是亲眼看着我长大的啊。”
张泽哑然,眼前之人确实和他认识的林简长得一模一样,可他所认识的林简是个柔柔弱弱,性格内敛的小姑娘,不是眼前这个阴冷凶戾的罗刹。
“呵哈哈哈哈,”不知为何,林简突然站定大笑起来,她手抚上半张脸,笑得泪花都出来了,一双杏目充满了血色。
“夫君不是知道的吗,妾身自幼便身有顽疾啊,不就是发个病而已,夫君怎的这番神色,夫君不是说好会寻求神医治好妾身这病的吗?”
“夫君,不是说好了,我们结发为夫妻,要恩爱两不疑,要患难与共的吗,而今你怎的这样。”
林简声声质问控诉,言语哀怨凄切,真真宛如被夫君抛弃伤心的女子。
“嘿哈哈哈哈,”她又低低笑起来,自问自答点头应道:“也对也对,姐姐许是从未与夫君说过,妾身这个病啊,一经发作,便跟变了个人一般,脾气有些火爆,不太听得进去话。”
“嘿嘿嘿,夫君,来陪妾身玩个游戏吧,……捉迷藏怎么样,毕竟,姐姐玩游戏可厉害了,我怎么都找不到她呢,想来夫君也是如姐姐那般厉害吧。”
林简指腹轻轻按摩过翠羽簪,笑意吟吟地盯着强装冷静,步步后退打算逃跑的张泽。
“夫君,快些藏起来哦,不然——”
她的话音蓦地一顿,而后笑唇咧得极大,露出一个阴森恐怖的笑。
她握着翠羽簪陡然用力,紧接着“刺啦——”,翠羽簪直接穿透离她最近的陈家宝的咽喉。
咽喉被捅穿,仿佛破了洞的风箱,陈家宝只能发出“嗬嗬”声,惊恐地盯着他面前的红衣罗刹,温热的腥臭的液体汩汩喷射而出,溅了林简一身。
林简笑还是吟吟的,从容的,而后手速极慢地拔出翠羽簪,那痛苦宛如皮肉被片片撕扯下来,令陈家宝直翻眼皮,全身痉挛,双手扭曲成爪状。
“砰——”,那具飙射着猩红液体的尸体摔倒在地,发出沉闷的声响。
纤纤玉手被翠羽簪带出的血染红,林简随意擦拭着簪上的液体,而她的视线自始至终都没有离开过张泽。
突如其来的一片血色彻底打破张泽面上的平静,他怔愣在门口,双脚无声发软,看向林简的眼被惊恐填满。
林简擦拭着溅在脸颊上的液体,娇笑出声,“夫君,快些藏起来哦,不然马上就到你了,那就不好玩了哦。”
说着,她手中的翠羽簪又“呲”地插入了离陈家宝最近的人。一模一样的死法,皆是被捅穿了咽喉。
“砰——砰——砰——……”
一个又一个宾客抽搐着倒下,腥臭的液体将整个喜房地板覆盖。
咽喉被捅穿,并非致命伤,所以并不会马上死去,而是不断流血,吸入的气体进不到脏腑,而是从伤口处流出。
他们倒在冰冷的地板上,清楚感受着自己的生命随时间而点点流逝,无尽地无限制地感受着死亡的来临,而他们什么都做不了。
有人撑半炷香,有人撑一炷香,有人撑两炷香。
有人失血过多而死,有人窒息而死,有人因血液进入气管呛血而死,有人受惊惧而死。
在场一十六人,别说逃跑,他们就连丁点声音也发不出,只能惊恐地看着那血色屠夫眉眼含笑,手拿滴血利刃步步朝他们而来。
“牛三晋对吧,三年前,你夫人在街道上因摔倒而难产,是我姐姐及时将其送去医馆,是莫姨出面请了老神医,方才将你妻儿从鬼门关拉了回来。”
“当时你怎么说的呢,哦~,你说,我姐姐和莫姨是你和妻儿的再生父母,愿当牛做马以做报答。可后来你怎么做的呢,你说我姐姐是人尽可夫的娼妇,诋毁她清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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