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阳城东,一处茂密的山林中,有一古旧的大殿。
昔日,年久失修的宗人府大柱,如今换了新漆。
此刻,朱红漆面透着无数火影。
大殿前,项楚宗族来了近千人,他们点燃火把,围成一片,群情激愤。
大旗下,六祖公的慷慨叙述恶贼,无数项楚宗室怒目不已。
“赵王周云,不过一边镇宗族,圣君北伐,倚重此人,谁料竟尾大不掉。”
“他残害忠良,残害宗室,实乃国贼也。”
“在中原笼络军心,在洛阳铲除异己,更是私吞大量税银、黄金,数以十万计。”
“今圣上只不过召他入宫,对峙圣旨一事,此贼竟然心虚抗旨……”
大殿门前,火光熊熊,旗帜潇潇。
无数项楚宗室子弟,听着奸王周云的所作所为,皆恨不得嗜其肉,喝其血,诛杀此国贼。
随着六祖公项槐说到高潮,振臂高呼。
小山林里,爆发了惊天呐喊。
近千项楚宗室,高举长刀长槊,誓要剿灭抗旨者赵王。
大殿内,无人在意的角落,
有一个国字脸老者,他与殿外群情激愤的宗族显得格格不入,
他面带落寞,偶尔看两眼近千族人,不禁低头叹息。
到底是项槐瞎了,还是所有宗族成员都瞎了?
他们现在身上的甲胄、兵器,都还是圣武改革的成果,
此刻,近千宗室子弟选择视而不见,大肆鼓吹赵王误国?简直荒诞。
身后是嘈杂的呐喊,橘黄色的火光照亮了殿内的黑暗,但却让黑暗显得更诡异了。
三叔公默默的转身,他扫视了一圈祖宗牌位,最后目光定格在楚太祖项衍的灵位上。
项瑾自嘲的笑了笑,摇头喃喃自语,“太祖爷爷,三权分立,杀一存九之术。”
“如今,赵王就是大楚眼里的那个一吧!”
“大伙都知道,项槐在说谎,但大伙都配合项槐说谎。可忠义之人,就该死吗?孙儿真的不明白……”
“不明白,就不要明白!”不知何时,殿外项楚宗族子弟早已出发。
此刻,四位项楚族公,目光阴冷的瞧着三叔公。
六祖公项槐身覆朱红玄文锦衣,头戴楚冠,
身姿秉秉,样貌堂堂,一派为国为民之象道。
“三侄儿,你执迷不悟,一点境界都没有,如何担任项楚族公?”
“哈哈哈。”国字脸项瑾目光炯炯,冷视四位族公,声如洪钟道。
“岂曰无衣,与子同袍!”
“赵王逆转北战,救国于水火。平定中原,立大楚盛世,今日尔等所作所为,乃不信不义。”
洛阳,小山林里,
近千宗族,带着上万披甲人,星火点点,等候军令时。
忽然,远方出现骚动,几十个骑兵回了宗庙大殿。
听人群说,好像是三叔公项瑾同周云贪腐银钱,被族公点破,现在癔症了。
宗人大殿,四支锋利的长矛,刺穿了三叔公的身体。
大殿前方,是几十个愤恨不已的宗族少年,
他们簇拥了项槐等人,居高临下,面带鄙夷的瞧着国贼三叔公。
族宗牌位前,三叔公抓着两柄长矛,口喷鲜血,咬牙切齿道。
“太祖第四子第三孙项瑾!圣明皇帝九年将,帐下攒有敌将二十三颗。”
“早知今日,当初瑾还不如死在西域……哈哈哈,咳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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残月。
寒风。
赵家宗族府,此刻旗帜连绵,人头攒动,一眼无边。
不同于项楚宗人府的散兵游勇,校场上是一支训练有素的精兵。
他们身覆扎甲,刀盾长矛,弓弩齐备,武装到了牙齿。
哒哒的马蹄声响起,一位身穿绣花朱红玄甲的俏丽女将,
在赵家权贵的簇拥下,缓缓来到校场将台。
三丈大纛,随风飘扬。
几十面战旗,猎猎作响。
赵贵妃望着兵强马壮的大奇关赵氏,享受着万丈荣光,
她不禁陶醉其中,嘴角划过冷笑,眼里全是扭曲的得意:周云,那年你当众羞辱本家主,可曾想过今夜?
数年前,建安军第一次军议,周云呵斥赵家主穿甲招摇,令其换黑甲。
当众呵斥,这就像一根刺,一直扎在赵家主的内心深处。
今天,她终于可以报仇了。
将台上,雍容华贵的赵贵妃轻轻招手,
琼宇楼掌柜赵平,甲胄砰砰作响,大步流星而来,行礼道。
“家主有何吩咐,赵平鞍前马后,必为家主办妥。”
“赵平,只带红旗,不立旗号,率大军剿灭周云。”
闻言,赵平不禁一愣,疑惑道。
“家主,不立旗号,皇帝跟赵王也会知道赵家参与了。”
“啪……”
一根金鞭拍在赵平的头盔上,赵家主骑着北狄大马,居高临下,蔑视道。
“叫你做你就做,哪有为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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