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敏紧追其后,她穿的是拖鞋,不几步就被山路上的野草荆棘划伤了脚踝,曾庆步子迈得大,又快又稳,身后的黎敏被杂草绊摔了也没停住脚步。
赶到黎婆和曾辉的坟前,她浑身上下已经破烂不堪,血迹斑斑,整个人疼到麻木,环着肩膀希拉希拉的抽冷气。
这时,曾庆才回头对她说。“你妈祭日,你怎么不知道拿些烧纸来!”
语气冷森森的,夜晚漆黑肃穆,雾气缭绕,山谷里飘荡各种各样的回音,黎敏不由得打了几个冷战。
“你根本不是来给你妈上坟来的!”曾庆横着眼睛说。“又来找盈盈的麻烦?”
听见盈盈一类的字眼,黎敏挺直了身子,特别理直气壮。“我表姐吃我的饭长大,该报恩我!”
“你真是无可救药!”曾庆震怒一声之后踢了踢腿,踏上坟墓旁边的梧桐树,几声嗖嗖之后,没影了。
在暗中观察他的太平洋保镖向孙兴助理回话:“孙爷猜的对,此人是粘杆处侍卫,身手不凡,能在夜间自由行走,会屏气轻功。”
“盯紧阳物,阴物找到了吗?”
“没有,阴物太不好找,露头后凭空消失了。”
“继续。”
“是。”
保镖转身就要走,冷然觉得墓碑前蹲着的女人有些恶心,他看了一会,捂住鼻子,走了。
黎敏正往嘴里塞着贡品猪头,狼吞虎咽,几乎是不嚼一下就已经把肉咽下肚,秋天的夜晚够冷,又是在山里。
冻得她浑身打着哆嗦,嘴里的猪头肉油腻咸腥,不加热的话难以下咽,又沾染了灰尘和沙粒,她却吃得香,一口一口啃食。
黎敏记不起来她上一次吃猪肉是什么时候,自从曾辉死了,她被邮递员卖到奉天养鸡场之后,天天吃病死的瘟鸡肉…
隔三差五吃肉乎乎的拳头,前几天又被那男人捆起来暴打,打的她整整三天都没下得了炕。
养鸡场接到沈家认女的王爷府大单,就因为黎敏的缘故王爷府又退单了,养鸡场老板把生意亏损的怒气全都发泄在她身上。
挨打完的黎敏险些丢了命,哪还有力气去找表姐。
她等等,等身体好一点就去王爷府找表姐‘要说法’。
没想到她一进入到王爷府的范围就会受到人高马大的男人的驱赶,不管白天黑夜,只要她一出现,那群人高马大的男人就会从四面八方窜出来赶她走。
一点见到表姐的机会没找到。
今天是黎婆和曾辉的祭日,恰好平日里帮忙运鸡的司机说肯帮她,黎敏抓住千载难逢的机会,跟着司机以送货的名义逃了出来。
没想到又没见到表姐,又被三百斤的胖司机趁机…回去的路上说不定还会被…或者回到养鸡场肯定会挨打。
黎敏扒拉着黎婆和曾辉坟前的烧纸堆,想着就在这将就一晚,明天再说。
她裹着曾庆扔给她的衣服躺下,拿树叶盖在身上,枕着曾辉的墓碑槛,看漫天的星星。
她好久没有看过星星了…小时候黎婆经常半夜出去给人接生,她和表姐喜欢趴在窗前数星星,曾辉会在他家院子里嘲笑她们姐俩笨,最基本的算数都不会。
“咳咳…”
满地的烧纸灰呛得人咳嗽难受,黎敏都忍了下来,山里空气清新,比回臭气熏天的养鸡场强太多了。
叮铃铃。
秦岭邮递员给她来了电话。“该死的,这个月的钱怎么还不给我打过来!”
“咳咳咳…”黎盈咳嗽几声,说。“我在秦岭…”
“你敢逃回来?不怕老刘打死你?”
“……”
“行啊,你出息了,你回来也行,来找我,我爽爽你就回去吧…”
黎敏看星星的眼睛闭上,说。“我带来一个面包车给你,但是到这了胖子又不同意。”
“靠,胖子和面包车在哪呢?”
“半山腰,曾家门口…”
“靠…”
黎敏挂了电话,喘了几口山中的冷口气,扑棱开身上的树叶,耷拉着疼到麻木的腿,一步一步往半山腰对面的侧峰走。
到这之后她背靠一棵大树坐了下来。
她从小在山里长大,夜间视力格外的好,她清楚的看见胖子和邮递员起了争执。
邮递员带来几个骑鬼火摩托的少年围着胖子打转,他想开走面包车,胖子当然是不让。
黎敏清楚的知道,胖子是个精神有问题的精神病人,他唯一的财产就是这辆面包车。
平日里以开面包车给人送货的苦活挣娶媳妇钱,以车为家的苦力把面包车看的比自己命都重要。
她也知道胖子的面包车后座椅下,藏着一把宰鸡刀,平日里放在车上不用藏,今天来秦岭走高速遇到检查得了,特意藏起来了。
现在这把宰鸡刀横在邮递员的脖颈之间。
滋滋鲜血吓得看热闹的长舌妇一哄而散,不知道是谁报了警,警察来了带走了持刀行凶的胖子。
半山腰一片安静,半山腰的侧峰笑声不断。
“哈哈…哈哈…”
天空破晓了,几道残阳笼照到黎敏身上她还没止住笑声,下巴都要脱臼了,还没止住笑声。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