震耳欲聋、远超号炮的爆炸声此起彼伏!
橘红色的火光裹挟着浓黑如墨的硝烟,瞬间在密集的骑兵队列中腾空而起!
巨大的冲击波如同无形的、来自地狱的巨锤,带着毁灭性的力量向四周疯狂扩散!
“呃啊啊——!”
“唏律律——!”
人马像破布娃娃一样被轻易撕碎、高高抛起!
残肢断臂在空中飞舞!破碎的甲胄零件、燃烧的旗帜碎片混合着泥土碎石,如同致命的暴雨般向四周激射!
距离爆心最近的骑兵连人带马瞬间汽化,稍远一些的被冲击波震得七窍流血,内脏碎裂而亡!
战马惊得发狂,完全不受控制地乱冲乱撞,将更多的士兵撞倒践踏!
浓烈刺鼻的硫磺硝烟味、皮肉毛发烧焦的恶臭味、浓稠得化不开的血腥味……瞬间充斥了涧底的每一寸空间!
爆炸的火光在弥漫的硝烟中明灭不定,如同地狱深渊中闪烁的烛火,映照着无数扭曲痛苦、写满恐惧的人脸和散落一地的破碎肢体。
三万幽州铁骑,尚未发起一次像样的冲锋,甚至没能组织起有效的抵抗阵型,就被这来自天工之城、名为“轰天雷”的大型火药包炸得七零八落,人仰马翻!
冲锋的势头被彻底扼杀在襁褓之中!精心组织的反击阵型荡然无存,只剩下惊恐乱窜、互相冲撞践踏的战马和在地上翻滚哀嚎的伤兵!绝望的哭喊和濒死的呻吟成了主旋律。
“掌心雷?!不……是更大的!是裴徽那妖孽在天工之城弄出来的妖物……”韩休琳的心瞬间沉入了无底冰窟,一股刺骨的寒意顺着脊椎急速爬升,让他浑身汗毛倒竖!
他看着眼前连绵不断的爆炸和那恐怖的、远超想象的杀伤效果,一个更可怕的念头如同毒蛇般噬咬着他的神经:“卢珪老匹夫给我说此物数量稀少,难以量产,只作震慑之用……该死,这他妈叫稀少?!”
看着那接连不断落入人群的死亡包裹,看着那一片片升腾而起的死亡烟云,一个让他灵魂都为之战栗的想法攫住了他:难道……这种恐怖绝伦的武器,裴徽那小子已经可以大量制造,装备全军了?!
这个想法让他头皮瞬间炸开,浑身冰凉如坠冰窖。
如果这是真的,那天下……还有谁能抵挡朝廷的兵锋?
他韩休琳引以为傲的铁骑,在如此毁天灭地的力量面前,简直如同纸糊的玩具!
然而,枭雄之所以为枭雄,便在于绝境之中那野兽般的求生本能和瞬间爆发的狠厉!
巨大的惊恐、被欺骗的奇耻大辱、以及对未来绝望的预判,如同淬火的冰水,反而在刹那间点燃了韩休琳骨子里最原始、最凶暴的戾气!
那是一种被逼入绝境、退无可退的困兽,将要撕碎眼前一切阻碍的疯狂!他不能死在这里!绝不能!
“啊——!!!”韩休琳猛地拔出腰间那柄陪伴他斩将夺旗多年、饮血无数的百炼横刀,发出一声不似人声的、如同濒死洪荒凶兽般的咆哮,瞬间竟压过了部分近处的混乱喧嚣!
这咆哮声充满了血腥、暴戾和一种不顾一切的疯狂,让周围陷入恐慌的亲兵和将领浑身剧震,如同被冷水浇头,下意识地看向他们的主帅,仿佛找到了最后的支柱。
只见韩休琳双目赤红,如同燃烧的炭火,脸上再无半分惊惶失措,只剩下一种近乎癫狂的决绝和令人胆寒的浓烈杀意!
他脸上的肌肉绷紧如铁,虬髯贲张,豹眼中射出择人而噬的凶光,仿佛要将眼前的绝境连同那埋伏的敌人一同生吞活剥!
他身上的明光铠沾染着亲兵溅上的鲜血和爆炸的烟尘,更添几分地狱修罗般的狰狞。
“慌什么!!都给老子闭嘴!!”他的声音如同九天炸雷,带着不容置疑的绝对威严和浓重的血腥气,瞬间镇住了身边一小片核心区域,“天还没塌!老子韩休琳还没死呢!想活命的,想跟着老子杀出去享受富贵的,都给老子听令!”
极致的恐惧反而让他的头脑在死亡的刺激下进入了某种冰冷的、近乎残酷的超然状态,高速运转起来。
多年尸山血海中磨砺出的狠辣眼光与实战经验瞬间占据了绝对上风。他必须在这绝境中撕开一条血路!
“亲兵营!结圆阵!盾牌手!给老子顶到最外围!长矛手!架枪!快!快!快!”韩休琳刀锋猛地指向身边最精锐的三千“铁卫营”。
这些是跟随他百战余生的真正死士,装备最精良的明光铠和塔盾,意志最如钢铁般坚韧,是幽州军真正的脊梁。
随着他的怒吼,训练有素的铁卫营如同找到了主心骨的狼群,强压下心中的恐惧和对未知武器的震骇,爆发出惊人的效率。
沉重的包铁塔盾带着沉闷的撞击声“轰!轰!轰!”地砸落在地,深深嵌入湿滑的碎石泥土中,盾牌边缘相互咬合,瞬间形成一道坚固的钢铁壁垒。
无数根闪着寒光、长达一丈二尺的破甲长矛,如同毒蛇般从盾牌上方预留的缝隙和下方探出,密密麻麻,瞬间在混乱的洪流中构筑起一个带刺的钢铁堡垒,将韩休琳和核心将领护在中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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