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芙气顺了,得意道:“是吧。”
宗渡的目光落在奚枂身下大片的红色上。
白色的羊毛地毯上撒着星星点点的血红,格外刺目。
他冷冷道:“可你弄脏了我的地毯。”
宗芙低头,果然看见白色羊绒地毯上被染上了大片的血迹。
她拧了拧眉,看向晕伏在地上的奚枂:“奚枂也太不懂事了,这地毯是哥哥特意从国外带回来的,好贵呢。”
宗太太从宗渡进门就没说话,此时才将手里的茶杯放下,叫来管家。
“把人带下去,地毯送洗,看看能不能清理出来。”
管家赶紧上前应声,又迟疑地看向宗渡:“要……把奚枂送到医院么?”
“不用。”宗渡抬手整理了下袖扣,“做错事就该罚。”
奚枂彻底失去意识前,听到宗渡这么说。
...
半夜,雨越下越大。
伴随着震天的雷鸣,淮城的温度突然降了下来。
奚枂趴在床上,身体一会儿如坠冰窟,一会儿又热得厉害。
迷迷糊糊间,她做了个梦。
梦里,宗渡带着林妍妍从外面回来,路过客厅时见到跪在地上的她。
屋内不知为何格外冷,冻得她骨头都疼了。
客厅里空荡荡的,只能听到空调嗡嗡的声音。
宗渡牵着林妍妍的手走到她身边。
林妍妍停下看着她:“宗渡哥哥,奚枂跪在地上呢,你不帮她吗?”
宗渡皱了皱眉,厌恶道:“她弄脏了我的地毯。”
奚枂心底一疼,感觉有什么温热的东西从身体里流出来,果然弄脏了地毯。
林妍妍一脸嘲讽:“宗渡哥哥,要不要送她去医院?”
宗渡抓着林妍妍的手亲了亲:“做错事就该受惩罚。”
他的声音里带着不屑的笑,和厌恶的冷。
随着他话音落下,原本空荡荡的客厅突然站满了人。
宗太太、宗芙、宗渡、林妍妍、汪缙,还有看不清面容的佣人、同学。
他们目带恶意地对着奚枂指指点点,肆意大笑。
“你不配”、“你不配”、“你不配”……
三个字如同魔咒,此起彼伏,响彻整个客厅。
奚枂想从地上站起来,可无论她怎么挣扎,双腿都软得像是没了骨头。
她不断大喊,想让他们别笑了。可是张嘴却发现自己没了舌头,只能发出可笑的悲鸣。
奚枂猛地一抖,睁开眼。
啊,是梦。
紧接着,彻底晕死过去。
“枂枂,枂枂?”
庄怡守在奚枂床边,见她醒来忙凑上前。
谁知人又晕了过去。
庄怡伸手摸了下奚枂的额头,滚烫。
她吓得收回手,起身到床头柜翻找医药箱。然而翻箱倒柜也只找到一片退烧药,还是过期的。
咬咬牙,庄怡敲响了管家的房门。
“管家,求求你救救枂枂,救救我女儿!”庄怡噗通跪在管家面前,“枂枂现在高烧不退,要是再烧下去,再烧下去人就要没了!”
庄怡说着说着,眼泪扑簌簌地掉。
管家的脸色同样难看:“这么持续的高热,是不是对内脏不好?枂枂的肝……”
庄怡哭得停不下来。
管家叹了口气。
奚枂小时候手术的事他还记忆犹新,要是复发那可就麻烦了。
管家咬咬牙:“你等着!”
管家打了个电话,半小时后,家庭医生顶着风雨悄悄从侧门来到宗家。
检查过后,医生看着烧到全身发红的奚枂摇了摇头:“送医院吧。”
外伤内伤一堆,而且医生怀疑奚枂有多处骨折。
“这么烧下去,身体的免疫力会极速降低。病人做过肝移植,承受不住这样的持续高烧。”
庄怡哭得更大声。
管家也不想闹出人命,犹豫着要不要打电话通知先生。
正想着,外面大门传来嘭的一声。
“胡闹,胡闹!”
男人暴怒的声音从客厅传来,惊醒了整个别墅的人。
宗芙扶着宗太太从楼上下来,刚到旋梯口,就见宗钰海阔步冲向佣人房。
“怎么回事?”宗太太拧眉,看向一旁早到的宗渡,“你爸又发什么疯?”
“去看看。”宗渡面无表情下楼。
宗太太跟在他后面。
到了一楼,恰好宗钰海抱着庄怡走出来。
看见宗太太,他眼底翻涌出愤怒与厌恶,语气中满是轻贱:“尤婄琴!你要是敢在我宗家闹出人命,我就休了你!”
宗太太从未见宗先生发这么大的火,目光先是落在他身上,又滑到他怀里的庄怡那:“……死了?”
语气先是疑惑,继而带上几分欣喜。
“你!”宗钰海脸色铁青。
“怎么可能,”宗芙嘟哝道,“我又没打她!”
“爸,妈,你们别被她骗了!谁知道这贱人又耍什么花招,说不定——”
宗太太见宗钰海的脸色越来越难看,怕女儿被迁怒拽了她一下:“快闭嘴吧!”
再火上浇油下去,才是真的让那狐狸精趁虚而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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