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远吗?我们可以打车去。”孙泥克看到不远的地方也有出租车停留,建议道,“十五块钱的车程应该不远嘛,放心,我有钱。”
“早早地到,也不一定能进得去门,还不如省点钱。”
“你家里没人啊?你怎么知道,你手机又没有。”
“呃……你别管,跟着我就是了。”舒婵挠着后脑勺,“借我钱!”舒婵摊着一只手,“很快还你。”
舒婵拿着钱跑向不远处路边一长排的路边摊,她去的那家那个老板,“满面尘灰烟火色”,一路过来的时候,因为好奇,孙泥克早就看了一下,他们摆了几个大大的木炭盆,烤着玉米、红薯、豆腐,四处是炭灰,但那些烤的东西却是干干净净的。
舒婵果然是买着那些东西回来的,补回来的零钱中一部分算是车费她提前给了司机,另一部分她还给了孙泥克。
“真不用!”孙泥克阻止不了她去付三十块钱的车费,也拒收不了那些找补的零钱。
“你拗不过我,现在把零钱收了就当是在帮我,我没兜。不帮的话,我自己装着,回去还你整的也行。”
孙泥克还能怎么说呢?只能到时再看。
两人胃口异常好,买来的东西一扫而光,隔着衣服,胃的部位已经凸起来的时候,司机不再那么执着,加了个小凳子,一辆七座的车就拉着他俩出发了。
小桥流水。
桥头的一家“新桥超市”是舒婵妈妈做了十几年的营生,与超市共用一堵墙折成150°的隔壁就是舒婵家的院子。不管超市还是院子大门都锁得死死的,舒婵并不太意外的样子。
下午四点多,大概是因为天气太热,路上也没什么人。两人在单拱石桥的树荫下坐了半个小时,互相间也没说一句话,舒婵似乎又回到了那个舒婵。
坐得打瞌睡,舒婵干脆掏出新买的速写本,翻到在火车上画的那几页后面继续画起来。
“你居然没有你家的钥匙?”孙泥克在镇子上绕了一圈回来,看了一眼那依然紧锁的大门,把手中的汽水朝舒婵那里一扔就在对面的桥护栏上准备坐下。
扔出去了才发现劲儿用得有点猛,眼看那汽水已经朝桥下掉去,只见舒婵如扑水的鱼,就着坐的姿势,十二点钟方向逆时针划下的分针一般脚勾着护栏,人已经下去了,孙泥克一急,屁股还没抬起来,舒婵如同大钟摆“忽”地从桥下直立起来,她的两只脚始终勾着那不算高的桥护栏,随着人坐回来,两条腿稍微盘了一部分才算是真的坐稳。
她把瓶子举到眼前察看过口味,才拧开盖子连喝了几大口。
哇,帅啊!孙泥克的内心无比想拍“石”叫绝,但面上还是波澜不惊地仰头喝着汽水。
“我已经两年没有回来过了。”
啊?孙泥克一愣,因为舒婵刚才一顿又帅又酷干净利落的操作,他已经忘了自己刚才问过人家问题,所以对舒婵一句来历不明的话不知如何应对,只好又灌了一口饮料。
那种想法又袭上心头,好多次他都有一种奇怪的感觉,舒婵的身手不可能就是鄢蛰请人调教的那几个月就可以练就。那种敏锐的洞察力和生在骨子里的反应能力,在这个时代不应该出现在“武力”这件事上。不过,也或许,舒婵恢复的真是一千年前的本事。
“舒婵!”
两人正沉默着呢,身后突然传来一个声音,“真的是你!”
来者是个四十多岁的女子,瘦瘦高高,长相清丽,有着南方女子的婉转之态。虽然舒婵和她相比少了那种我见犹怜的气质,骨架也更大些,但能够一眼就认出是母女两个。
孙泥克赶紧站了起来,乖得像舒婵母亲那个时代五讲四美三热爱的好学生。舒婵几乎和孙泥克同时站了起来。
“嗯,黑了,瘦了!”舒婵的母亲把她从上至下一眼扫完,帮她捡起石头上的笔和纸,边走边继续说:“你寄来的生活费我都存着呢,几乎没用到,日常开支、打麻将、打牌这些靠我这杂货店就足够了。”女子走起路说起话来有跟之前那些跟舒婵打招呼的路过的人不一样的风韵,根本不像生在这小镇子里的。
在孙泥克看来,她绝对能够成为舒婵笔下独一无二的model,然而他转头看舒婵,舒婵虽然一直盯着自己的亲妈,却似乎不像盯那些平日里她画笔下的一节车厢、一块毛巾那么有神。
“那么远,你其实不用费劲巴拉地跑回来。我好得很呀!”她母亲打开超市旁院子的门,头都没回,径直走进去。
舒婵在后面一声不吭,孙泥克是第一次来这样的地方,本来觉得到处都新鲜得很,一路上从不压抑内心的兴奋,可舒婵的母亲说了很多句了,舒婵都落在最后面一句话没说,孙泥克夹在一前一后的中间顿时觉得气氛有些生硬,但倒也不至于尴尬。
院子很干净,种满了花花草草,槐树下洒扫得发亮的水泥地皮上放了一张摇椅,几个小马扎,椅面上零散着几张树叶子,看得出在舒婵的妈妈出门之前,这里有一段纳凉聊天的惬意时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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