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对面的公交车相向开过,速度慢得像老蜗牛,上面的人打着瞌睡,孙泥克手杵在车窗上,也不知道在笑什么。
舒婵真的是个天才吗?读书不用启蒙,直接进入相应年龄对应的年级,五人一起接受鄢蛰安排的训练,大家同吃同住同闹,她却不动声色成为最厉害的角色。真的像鄢蛰说的那样只是恢复了一千年前的本事吗?
孙泥克回想了一下当时的情景,大家那时真的都只是把这件事情当作避祸的儿戏,身体从来没有过什么异样的体验,也没有给过什么特别的信号验证前后确实不一样,鄢蛰说完成了就完成了。
因为那时大家觉得一切都是他的事。
用心和怀疑,这两件事总是在时间的累积中潜移默化自发形成,这是人生存和生活的一般规律。
舒婵身上有一种怪异,比如她超强的身手,比如她如何在将明未明度过一个月的时光,她解释得稀松平常,可是匪夷所思,那里孙泥克不是没去过。当然,按舒婵的性格,她不屑解释,之所以解释是因为孙泥克一直在那里等她。
既然解释了就没必要撒谎!
孙泥克忽然想起什么,他使劲晃荡着脑袋。
——潜意识中从来就没有刻意强调过“相信她”这件事,因为从来就没生过质疑的念头。那现在又为什么要理智分析?
对舒婵,从来都是感性和直觉。
孙泥克目光蓦地回到倒车镜,发现后面那辆土黄色的车不知什么时候已经不见了。
退了押金,一眼瞅见路边卖烤肠的小店,孙泥克看了一下时间,快晚饭了,克制住嘴馋,刚进入疗养院的大楼,他又后悔了,一趟小跑又回来。
刚出大楼,一辆车在楼下停住了,鄢蛰从前门下车,下车后立即就去开后车门,似乎拉不开。
孙泥克刚要跑过去打招呼,鄢蛰似乎愣了一下,猛地转身用后背靠住车门,“小孙。”
鄢蛰转身就直接叫孙泥克,他叫得突然,倒让孙泥克有些猝不及防,他认为他根本没看清是他,而是转身前就知道他来了。也或者他从车玻璃上看见他了,那个角度和距离够把自己投射上去吗?
“蛰哥,你从外面来?”孙泥克朝车的后座看去,车窗关得紧紧的,能看见有人,但看不清是谁。
“跟朋友出去,喝了酒,叫了车。”鄢蛰少有地使用着肢体用语言。
就在鄢蛰跟孙泥克说话的同时,车开走了,鄢蛰没有跟司机说走,车上也没有人跟鄢蛰打招呼。
“嘻……这小子,几句话的功夫,还等不及了,招呼都不打一个。”鄢蛰回头看一眼忽然开走的车,回头跟孙泥克打趣时笑容里全是醉意。
“我想去吃个烤肠,喝瓶雪碧,你要吗?”孙泥克指着外面说道。
“配吗?”
“……”
“雪碧配烤肠。”鄢蛰的醉眼迷人得要死。
“配!下雨天更配!”孙泥克答道。
“那叫大家都下来,我们集体去吃。”
十五分钟后,烤肠小摊旁有十一个人人手一根烤肠一罐雪碧,吃得津津有味。
“你的人不全啊,刘校长?”鄢蛰捏着一根新出炉的烤肠递给刘矣辛说道。
“哦!”刘矣辛看了一眼自己的人,“打电话给权嵘了,差点没冲出来把我杀了,她说打扰她睡美容觉了。”
“嚯,睡到日落西山头,美女的养成日常啊!”
晚上十点半的活动区,泡脚室。
杨亦晨把LED曲屏上播放纪录片的声音调到静音,从耳朵里掏出隐形迷你耳机听了一下,不仅泡脚室没有声音,左右隔壁的健身中心和休闲区也是静悄悄的。他满意地把耳机塞回到耳朵里。
“你确定决明子可以用来炖?”杨亦晨一边质疑,一边在笔记本上沙沙地记录着,“决明子好像容易泡烂,会不会粘锅,影响口感?”
“哦,好嘛!”
“蚌吗?”杨亦晨认真地思考着,“呃,去腥味有绝招吗?我不太擅长诶。”
嘴里重复着,手上写着,好久,杨亦晨终于得空活动了一下手腕,上一次做这么手酸的事情还是高考作文。
“你就不能开个直播,或者干脆录个视频?这种记录方式原始又没效。”杨亦晨认真听电话那头说完,看了一眼时间,“好好好,是我的错,你都还没抱怨,我就开始嫌弃。我开着录音,你继续,我带了面膜过来的,在隔壁游泳馆的柜子,赶最后一班泡脚,就没带,我现在去敷一个过来,你讲你的。”
这一晚大家的活动收工早,除了麻将室,四周静得出奇,游泳馆灯火通明,只有池中水光粼粼。浴室和游泳馆都是灵异事件的首先地,但只有这里能洗脸,杨亦晨绞尽脑汁分散注意力,胡乱洗了个脸,再没勇气对着镜子贴面膜,只好随便往脸上搪塞过去就往回跑。
一口气跑回活动区,二楼的麻将声总算是让他心里踏实不少,就为了省那二十分钟,杨亦晨摸了一把脸上皱巴巴的面膜,觉得白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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