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旁的云儿被她的反应吓了一跳。
“班主,你醒了?”她开心的问。
“不,我一直梦里。”姚安饶冷冷的回答,她此时才意识到,随着梦境的逐渐重复,狐魔尊似乎正在越来越深的潜入自己的记忆。
“并不是这样的哦。”云儿的发丝忽然变白,随后瞳孔也泛起了异色,她笑盈盈的拄着脑袋看着姚安饶,“你只是被幻觉遮住了双眼而已,其实真实就在你的面前,只是你看不到,你与他之间相隔的并不是两个世界,而是一层纱。”
姚安饶没有回答,她没道理相信对方。
“这里的一切并非是一场完全虚妄的梦,而是一半是真的,另一半是假的,比如这个小丫头,她大多数时候都是真的,但偏偏此时她就是假的。”随着这话,姚安饶看着那白发云儿脸上的笑容一点点变成了担忧,她的发色也褪回了有些营养不良的焦黄色,她那双大眼睛里带着些慌乱,不断地问道:“班主,班主?你怎么了?”
姚安饶漠然的看着这个女孩,没有任何波动。
“你看,梦境是不会真假掺半的。”那个担忧的云儿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缓缓变化着,这一次她的眉眼忽然变得格外熟悉,像是在嘲弄着姚安饶的弱小。
随着在幻境里逗留的时间越来越长,记忆里的人正逐渐被它揪出来,姚安饶试图封锁自己的记忆,阻止回忆,但是于事无补,眼前的女孩越来越像脑海的里的身影。
“当你太过弱小的时候,要学会放弃抵抗。”那云儿与红儿交错的脸庞缓声道:“无外乎是挖走你所有的记忆,然后我变成你,顶替出现在尉天齐面前,而你困在幻觉里,直到修行有成罢了。”
她缓声的蛊惑着姚安饶,那张脸越来越像是红儿了,“不过好处就是那些你在现实里失去的,幻觉里我都能帮你补回来,比如那些你自己都不敢承认自己喜欢的时光。”
窗外响起了大雨声,好大的雨声,连绵不断,然后雷声轰鸣,姚安饶听见了一个男人笑着讲述着那些修行界的趣闻,微微细嗅能闻到空气中橘子的清香和潮湿的味道。
“别睡了。”红儿的声音响起,姚安饶看去,发现红裙的小丫头笔直的坐在自己面前,微笑看着自己。
然后雨声消失,她听到了棋子落下的声音,抬起头却见小小的红儿坐在对面的马扎上,正拄着下巴在棋盘上落子,她环视四周,发现自己正在安香园的那二层小楼上。
“到你了,小姐!”红儿忽然叫她。
姚安饶愣愣的看着对方,她没想到自己的记忆里竟然还有这张小小的棋盘,那到底是多么久远的记忆?或许并不久远,只是自己走的太远了?
“小姐!我买藕粉糕回来了!”门被忽的推开,红裙的身影如风一样闯了进来,她举着糕点篮子笑着看向自己。
姚安饶呆呆的看着这一幕,身上那已经逐渐成为她本体的恶意与决堤后的放肆一点点的褪去,她缓慢的抬起手掌,缓缓的附在了眼前女孩的脸上。
红儿懵懂的轻轻偏头,像是不解她为什么怪怪的,但还是希望她摸得轻松一些。
原来心灵已经溃烂的人,心底也藏着美好的记忆啊!
姚安饶随即缓缓高举手掌,然后猛地甩下。
啪!
房间里回荡着脆响!
红儿被扇的侧过头去,姚安饶面无表情的看着对方,她不会被人抓住,求法真君唐真不行、棺仙南巧儿不行、三教凡夫尉天齐不行哪怕是狐魔尊也不行!
如果我心底还有什么美好值得你挖掘,那便糟蹋了就是。
红儿扭回头来,她发丝雪白,脸上带着指印,却笑得灿烂无比,然后说出了那句姚安饶已经听过无数人与她说过的话。
“你当真是个修魔的好料子!”
。。。
夜已深,但皇都里反而乱哄哄的,人声鼎沸,甚至不时还有爆炸声响起。
某一次离的较近的某次爆炸声震得永和楼都颤了颤,于是后院厢房里,一个小姑娘睁开了眼,云儿有些迷茫的坐起,她睡得很舒服,整个人全身都无比的轻松,而且那一直以来若有若无的饥饿感也消失不见了。
她都不记得上次感受到如此清晰地饱腹感是在什么时候了。
心情甚好的小姑娘坐起身,发现自己睡在班主的房间里,她只记得自己喝了古月皇贵妃赐的那杯酒,然后体内越来越热,她知道自己可能要出事了,许是毒酒?难道是被皇贵妃看出了自己是个魔修?
她也不敢声张,担心牵连自己的弟弟妹妹,而且班主如今也满身的鲜血,她更不想添乱了,于是她便悄悄躲在了马车的最后面,寄希望于那酒没有那么毒。
最终在马车即将回到永和楼时,她终于昏睡了过去,再之后发生什么她就不知道了。
她看了看身旁,被褥有两套,似乎前不久还有人睡在自己身边,她正欲张嘴叫人,忽然被吓了一跳!
原来就在床帏的另一边黑暗的角落里,正无声的坐着一个人,她看见自己起来,却没有发出一丝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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