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稷郑重跪下。
恭恭敬敬给李虢磕了三个头。
“父皇,您放心。稷儿会守好江山,定不会辜负父皇所托。”
李虢欣慰地点头。
李稷是他亲自挑选的继承人,各方面他都很满意,江山留给稷儿,他很放心。
唯一放心不下的,只有太后。
“太后老了,朕不在她老人家身边,稷儿你要替朕好好照顾她。”
“父皇放心。”
李虢长叹一声。
他和太后母子二人,这几年关系一直不是特别融洽。他每次去见太后,太后都不高兴。
“朕是个自私的人。”
“朕做不到像你一样,心怀天下,以天下百姓的幸福安泰为己任。为了天下,你可以包容一切,甚至牺牲自己的幸福。稷儿,朕的心太小了,小到只住得下一个人。”
“朕对不起你,把这天下的重担全都压在你一个人的身上,自己却要逃了。”
李虢看着李稷语重心长道。
说真的,李稷也很心疼自己的这个皇叔,如今名义上的父皇。
他本该是一缕清风,自由自在吹拂过山岗大川,却偏偏被困在了皇宫里。
“父皇,您一点也不自私。”
“您心中充满了爱和责任。当初您为了护着稷儿,选择走上这条自己不喜欢的路。您虽被困在皇位这么多年,但从来没有因为自己不喜欢就耽误政事。您每天都忙着处理朝政,从早到晚一刻都不曾懈怠过。”
“稷儿知道,父皇是想要留给稷儿一个太平盛世。父皇,您做到了。”
“如今,稷儿已经长大成人,能够替父皇扛下这一切。父皇就安心去寻找自己的人生吧。”
李稷这些年变了很多。
若放在从前,他绝对不会说出这样体贴人心的话来。
看到李稷如此,李虢真心感到欣慰。
成熟稳重,心怀大爱。
大启需要这样的皇帝。
跟李稷交代完事,李虢来到了太后的宫里。
“皇上。太后她老人家刚刚睡下。”
嬷嬷见皇上深夜前来,有些诧异。
想起他们母子这些年之间的隔阂,嬷嬷道:
“皇上,老奴去把太后叫醒吧。”
“不用了。”
李虢挥挥手,
“你们都退下吧。朕就在太后寝宫外头坐坐。”
嬷嬷应了,带着宫女们全都退了下去。
寝宫里燃着安息香,铜炉里袅袅轻烟升起,靠窗一张茶桌摆在那里。
李虢在茶桌旁坐下,开始煮水烹茶。
太后从先帝在时就开始钻研新式茶道,如今早已心有所得,桌上的茶具每一样都能看出用久了的痕迹。
给自己冲了一杯,茶香四溢。
可惜,没有母后冲得那么好喝。
“这是今年的新茶,定国公夫人前段时间派人送来的。”
不知道什么时候太后已经起身,走到了茶桌前。
“龙井娇嫩,不能用沸水冲泡。起来,让哀家来。”
李虢却坐着不动,伸手倒水。
“母后,今日就让朕给您伺候一回。”
茶汤热气弥漫,香气清扬。
太后看着儿子,心头一动。
多少年了,母子二人已经很久没有这么心平气和地坐下来喝茶聊天了。
灯光下,儿子的鬓角竟有了几丝白发。
可明明,他也才刚二十五。
太后在对面坐下。
李虢给她倒上一杯茶,幽幽道:
“母后,儿子虽不善茶道,但这是儿子的一片孝心,您今日就将就着喝一口吧。”
没来由的,太后心头有种不好的预感。
低头抿了一口,点评道:
“勉强能入口。就是糟蹋了好东西。”
“呵呵呵。”
李虢轻笑,
决定要走后,他心中无比轻松。
“儿子还记得,以前盛京喝茶不是这么个喝法,可麻烦了。只有达官贵人才有那闲情逸致去喝那劳什子茶,普通的老百姓都嫌麻烦,都喝大盖碗。这么个喝法,还是定国公夫人传出来的。”
“是啊!当初先帝带着哀家去苏记吃饭,见识了好些新奇玩意儿。这茶艺一道就是那一次定国公夫人偷偷教给哀家的。哀家还凭着这门技艺笼络住了先帝的心。”
回想往昔,恍如隔世。
“如今盛京茶市繁华,整个大启光是茶叶一项便增加了不少税收。更别提边境贸易了,茶叶出口北邙、大理,换取他们的马匹、牛羊、盐铁。北面和南边的茶马商道打开,还有海贸一开,边境贸易繁华,百姓人人富庶。生活好了,都盼着和平,也不想打仗了。”
登基这些年,李虢做了不少事。
比如鼓励商贸,开茶马商道、开边境贸易。这两年,又开始训练水师,准备开海禁,大面积地开通海上商贸。
不过,这件事情,他准备留给李稷去做。
“大启能有今天,皇上辛苦了。”
太后也不得不承认,比起先帝的保守来,皇上敢闯敢拼,很多事情都做得很好。
“母后,其实该谢谢的是太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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