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暮舟倒也没继续玩笑,一边自来熟的往山庄内走去,一边问道:“杨泞呢?”
姓钱的青年闻言,也不遮掩,直接答复道:“近来山上有许多古怪妖兽,我跟他分头出去猎杀,免得野兽进城害人。估计,过一会儿就回来了。”
刘暮舟哦了一声,然后问道:“春柃呢?”
那位姓钱的青年猛的转头,“你……你还知道春柃?我也没见过你呀?”
刘暮舟摘下酒葫芦,淡然道:“我来这里的时候,杨露亭还活着。我走之前,杨露亭死了。杨泞与春柃过得如何?想必也是十分恩爱吧?”
青年却苦笑一声,摇头道:“春柃嫂子三年前就走了。”
刘暮舟搭在嘴上的酒壶一顿,而后转身:“走了?”
而那个少年人也不再揉头,而是轻轻一句:“师娘死了,为了救我而死的。”
刘暮舟深吸了一口气,转身轻轻拍了拍少年脑袋:“叫什么名字?”
少年答复道:“杜澜。”
刘暮舟点了点头,而后转身言道:“无量,你跟金姑娘去给这些孩子买些糖葫芦吧。”
金无量点头道:“好。”
杜澜赶忙摇头:“我不要,我长大了。”
刘暮舟微微一笑:“在我们眼中你也是孩子,去看着你师弟师妹吧,我跟你钱师叔四处走走。”
少年离开之后,刘暮舟终于喝了一口酒。
“我叫刘暮舟,尊姓大名?”
青年闻言一愣,“你是刘暮舟?”
说着,他后退三步有余,猛的双膝跪地,而后沉声道:“钱天祥,叩见恩公。”
突如其来的一跪,给刘暮舟来了个措手不及。
他赶忙上前硬生生拉起钱天祥,而后沉声道:“男儿膝下有黄金,别老动不动就跪。”
钱天祥也只好重重抱拳,沉声道:“我与杨兄,跟春柃一样,都是当初在杨露亭手中死里逃生者。若非刘兄出现,恐怕我们终其一生,都无法报仇了。”
刘暮舟无奈道:“有些事……很难说,我这次来,就是想要将事情说清楚。”
但刘暮舟先问了句:“春柃是怎么回事?”
钱天祥苦笑道:“几年前杨兄机缘巧合得了一枚能帮人聚拢天地灵气的吊坠。杜澜小子有武道天赋,炼气士资质也还不错,东西就挂在了他脖子上。哪成想……就是这吊坠招来了祸事。那年一个过路修士,现在来说修为不算高,但几年前的观景修士与现在可不一样。那时候我跟杨兄不在山庄,庄子里就是杨兄找来的与我一样的幸存之人,大家多少有些修为,但最强的也不过四品宗师而已。一个照面而已……兄弟们就都没了。后来春柃用了一张遮掩气息的符箓将杜澜藏了起来,自己却没躲过去。原本已经恢复到极好的微草山庄,一夜之间,几乎灭门了。”
刘暮舟皱了皱眉头,“谁干的?”
钱天祥死死攥着拳头,“不知道啊!就好像是个过路修士,见宝物便起了心,只是随手,就……”
刘暮舟转头望去,一道白发身影轻轻落地。
杨泞还是杨泞,但头发已经花白。
杨泞深吸了一口气,对着刘暮舟抱拳,而后继续说道:“只是随手,就让我家破人亡,他简直就是踩死了几只蚂蚁。这些年我用尽了法子去找凶手,可是……没有找到一丝线索。”
刘暮舟面色沉重,“为何不传信渡龙山?”
杨泞苦笑一声:“我当时能想到的可以帮忙的,就只有刘兄了。可是……我想传信时,今古洞天破碎,你下落不明死生不知的消息传遍了瀛洲,我还哪里来的脸求渡龙山出手帮忙?而今……而今已经过去好几年了,只有杜澜知道凶手面目,当时他又太小,被吓坏了,说不出个所以然来,我能找的,只有那枚吊坠。”
此时金无量与金樱子各扛着一根插糖葫芦的棒子走了,刘暮舟便看向金无量,沉声道:“金宫主,待会儿将吊坠样式讨来,待回山之后分发给各部,但凡见到这吊坠的,立刻传信渡龙山!”
见刘暮舟面色难看,金无量赶忙放下东西,抱拳答复:“遵命。”
杨泞呼气的声音略有些颤抖:“多谢!”
短短几年,杨泞头发花白,整个人看着极其憔悴,想来这么多年,从没放下过此事。
也是了,杨露亭死后,微草山庄是死灰之中长出的青草,才将将有了恢复草地的迹象,便再次遭灾了。换成是谁,也会难受至极。
杨泞深吸了一口气,呢喃道:“说实话,颓了两年,还是杜澜那小子吵着闹着要去走江湖,我才算重新活过来的,然后新收了几个弟子。”
刘暮舟点头道:“这才半年,你已经观想出了武道山河,很不错了。重开武道之路以来,我颇有些见解,稍后我写一份,看看对你有无什么帮助吧。”
两人一边聊着一边往内走,金樱子却疑惑问道:“为什么说在杜澜想要走江湖后,他才算活了过来?”
金无量叹道:“孩子心中有愧,在他看来,是因为他,几位师叔与师娘才会死的。他想要去走江湖,其实是想要找凶手。那在杨泞看来,孩子都没放弃,他怎么能放弃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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