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论父皇怎么罚儿臣,儿臣绝无怨言,只求您别怪罪母妃,都是儿臣一意孤行!”八皇子恭敬地行礼。
夏英站在殿外,急得眼泪都下来了。
他跟着八皇子再清楚不过了,这事可大可小,全看皇上会不会深究了!
全福打量着祁景渊的脸色,心里有了成算。
他乐呵呵地打着圆场,“奴才可是听说了,八殿下走的时候,那村子的男女老少可都是跪着送别殿下。”
“一个个都说殿下是侠肝义胆,救他们于水火呢!”
“奴才想着这顾县令委实是让百姓们受苦了,不然百姓们也不会舍不得八殿下走啊!”
祁景渊没理他,自顾自地翻开赵遂的奏本。
上面描述得十分详细,八皇子是如何惩治县令,如何安排人手救灾,如何规整那村子日后的发展。
因着他气质非凡又敢动县令下手,百姓们都以为他是哪个王爷的儿子。
见着他实实在在地帮扶他们后,竟然有人壮着胆子请他断了几件官司。
赵遂话里话外的意思都是,再给八皇子一些时间,不仅那个受灾的村子,他能把整个裕丰县都清理一遍。
这样条理清晰,做事干脆利索,在这样的年纪,有这样的本事,他自认自己做不到。
祁景渊看着他那张和自己相似的脸,顿时心软了下来,可面上还是一派严厉。
“今日被你撞见了这顾县令这样的贪官,你将他痛打一番为百姓出气。可这样的贪官不在少数,你能将大齐的贪官污吏都惩治干净吗?”
八皇子抬眸认真地看着他,没有丝毫犹豫说道:“水清无鱼这个道理儿臣很清楚!”
“可商君有言‘法治不行,自上犯之’,裕丰县县令官再小,可对百姓来说也是一座仰望的大山,儿臣不去管,只会叫这些蠹虫更加肆无忌惮!”
“那狗官好大的胆子,居然跟儿臣叫嚣说他朝中有人,这样的祸害,多留一日都是百姓的磨难,儿臣当众打了他,也好让受他欺辱的百姓解恨!”
“今年冬日雪灾严重,若是不能平息民怨,过不了几日,京城怕是要出现流民了!”
虽然被打了十板,可八皇子依旧腰杆挺得直直的,“父皇不同担心儿臣过于迂腐和耿直,贪官污吏是杀不完的,儿臣也没想让朝堂都是秉公廉洁的君子。”
“可在儿臣的手下做事,就容不下他肆意妄为!这个时节敢动赈灾的东西,儿臣就敢严惩他,好杀鸡儆猴!”
呼啸的北风撞得花窗呜呜作响,惊得点灯的太监打翻了烛台。
“你真是好大的胆子!”祁景渊拍案而起,“官员生杀大权,你说得倒是轻描淡写。”
八皇子深吸一口气,从怀里掏出一个硬饼高高举起,“这样混着麦麸的饼子,还是儿臣将这狗官打了后,百姓才能吃上的。”
“他的府衙光是午膳就有八道菜,鸡鸭鱼肉,浓油赤酱,他吃得是满肚子肥肠,居然还敢嫌弃赈灾的大米陈旧,不能多换些银钱!”
“儿臣竟然不知,到底是谁给了他这样的底气!”
祁景渊看着那粗糙黢黑的饼子瞳孔一缩,“朕不会留他的,让刑部去查,查清后斩首示众!”
八皇子眼睛顿时亮了,“儿臣替裕丰县的百姓谢您。”
“别高兴这么早。”祁景渊坐下后面无表情地看着他,“明日御史台就会参你私刑朝廷命官,说说,朕该怎么治罪?”
八皇子喉结滚动,眼里的惧意一闪而过,坚定地说:“无论父皇怎么罚,儿臣绝无怨言!”
“你母妃罚了你十个板子,朕自然不能轻饶了你。”祁景渊沉声道,“二十个板子,就在这殿前打。”
八皇子身子不由得抖了抖,可他还是没有求饶,咬牙起身,自己往殿外走。
祁景渊看着他一瘸一拐的走姿,心里有些不好受。
行刑的时候,全福眼睛瞪得像铜铃,死死地盯着那两个打板子的太监。
先前皇上略带深意的看了他一眼,他立刻就明白了皇上的意思。
这是不能把八皇子打坏了啊!
都在朝阳宫里打了,可不就是防着人使坏吗?
这二十个板子下去,御史台那些人都不好意思让皇上再罚八皇子了。
毕竟亲爹亲娘加起来三十个板子,他们不能装作看不见!
一板子下去,八皇子就反应过来了,虽然有些痛,可和他娘打他的力度差不多。
她娘一个弱女子,打板子的力度自然轻了。
可这两个太监这种力度,一看就是他父皇手软了。
于是八皇子立刻配合得哭喊出来了,不能让父皇白做工了。
这一叫让两个太监都手抖了起来,板子是越打力气越小,看着唬人罢了。
全福自然瞧见了八皇子是光打雷不下雨,不过他心里跟明镜似的,皇上这是极为看重八皇子。
不然一同出去的几位皇子,虽说都上了奏折,可皇上不过看了寥寥几眼就放下了。
只有八皇子的奏折,皇上看得极为仔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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