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一出口,人群瞬间骚动起来,哀求声、叫骂声交织在一起,可粮店老板却像没听见似的,不再理会众人。
“这不是要人命吗!”
人群中有人愤怒地喊道,可愤怒归愤怒,在生存的压力面前,人们还是选择了妥协。
“买,我买!”
一个中年男子咬着牙,从怀里掏出一个破旧的布包,里面是他积攒许久的碎银子,他的手哆嗦得厉害,以至于数钱的时候,差点掉落在地。
“这些钱,够买两袋米了吧?”
老板瞟了一眼,漫不经心地应了一声,才慢悠悠地去盛米。
程云桃站在不远处的残柳下,看着眼前这混乱一幕。
寒风呼啸着吹过,让她不自觉地裹紧了身上的斗篷,可即便如此,寒意还是从四面八方袭来,直透心底。
好不容易买到米的中年男子,费力挤出人群,他满心期待地打开米袋,可映入眼帘的并非新鲜饱满的大米,而是色泽暗沉、颗粒干瘪的陈年米。
新米和陈米差别不小。
新米颗粒饱满,颜色白净或浅黄,看着亮堂,杂质、碎米和米糠都少;陈米放久了,没光泽,颜色发黄甚至发灰,碎米、杂质多,表面还有些小细纹。闻起来,新米有股自然的米香,很清新;陈米气味淡,米香快没了,还可能有陈腐、发霉的味道,要是受潮或者没存好,味儿更难闻。
吃起来,新米煮出来软糯有嚼劲,香甜可口;陈米口感硬,没韧性,容易夹生,米粒一咬就碎,松散还没什么粘性,比新米差远了。做饭的时候,新米吸水快,煮的时间短,煮出来的饭粒粒分明;陈米吸水慢,得煮久点,不然容易夹生,煮出来的饭又干又硬,口感不好。
只要不是个蠢的,都晓得自己被坑了。
他愤怒地转身,大步冲向粮店老板,质问道:“我花了比平日里贵好几倍的价钱,怎么就买到两袋这陈米?你这不是坑人吗!”
众人闻言,纷纷投来愤慨的目光,一时间,谴责声不绝于耳。
“大家看看,这就是他卖的粮食!这不是趁火打劫是什么?”
“卖得贵就算了,还拿这种陈米来糊弄我们!”
“真是丧良心啊!专挑这个时候宰客!”
粮店老板却一脸无所谓,双手抱胸,冷笑着说:“哟,不满意啊?不满意就把钱退你,我还不稀罕卖给你呢!”
“你也不看看现在是什么时候,能有粮食卖就不错了,还挑三拣四,你要是不买,后面排队的人多的是!”
中年男子的脸涨得通红,骂声哽在了喉咙里,脸皮抖了抖,想到家中饥肠辘辘的家人,最终还是选择忍气吞声,默默转身离开。
周围的百姓们看着这一幕,满心愤怒却又无可奈何,只能在心底暗自叹息。
这场灾难,不仅带来了物资的匮乏,更让人性的丑恶暴露无遗。
程云桃站在一旁,目睹了这一切,心中五味杂陈。她暗自庆幸自己有随身农场傍身,暂时不必为粮食发愁,但眼瞅着这风雪肆虐,家中取暖的木炭却所剩不多,当务之急,是去采购些驱寒的木炭。
想到这儿,她裹紧身上的斗篷,加快脚步,朝着炭铺的方向匆匆走去。
街道上满是行色匆匆的人,每个人脸上都写满了焦虑与不安。很快,程云桃便来到了炭铺外,不出她所料,这里早已围满了人。
人群将炭铺的大门堵得严严实实,叫嚷声、争吵声不绝于耳。
炭铺的老板站在台阶上,扯着嗓子喊道:“大伙安静一下!听我说,我这店里如今就只有这些库存能拿出来卖了,实在是没多余的了!”说着,他挥了挥手,几个伙计便将几板车的炭拉至店门前。
“为了公平起见,今天咱们就采用拍卖的形式,谁出价高,这炭就归谁!”老板的话一出口,人群瞬间炸开了锅。
程云桃费力地挤了进去,目光在那几车炭上快速扫过,简单地查看了一下炭的品类。
木炭是最常见的一种,选用桑、槐、桐、枥等硬杂木来烧制。
桑木烧制的木炭质地紧实,燃烧时火焰稳定,火力强劲,能持续释放较高热量,适合长时间取暖;槐木制成的木炭,燃烧时烟量极少,不会过多污染室内环境,适用于空气质量要求较高的场所;桐木烧制的木炭容易点燃,起火迅速,在需要快速获取热量的场景中最为实用;枥木炭耐烧性好,能长时间保持稳定燃烧状态,为持续取暖或烹饪提供稳定热源。
草炭,也就是泥炭,是由沼泽植物经漫长岁月腐烂分解形成,也可以拿来取暖,不过草炭质地较软,燃烧速度快,火力相对较弱。虽有不足,但在资源匮乏的时候,仍是重要的取暖燃料,也能在寒冬时提供一丝温暖。
在程云桃打量的时候,周围的人已经开始出价,一个比一个喊得高,气氛愈发紧张起来。
“我出三十文一斤!”一个身形魁梧的大汉率先喊道,声音如洪钟般在人群中炸开。
“四十文!”一位衣着略显陈旧的中年妇女也不甘示弱,咬着牙喊出了价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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