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虎的嘶吼突然停了。他怔怔地看着平安锁,眼眶里滚出的泪水在触及黑气时化作白烟。玄阴功的侵蚀让他浑身抽搐,却死死攥住那枚锁:“你……为何要骗我?”
“我祖父临终前说,玄阴功最忌执念。”苏瑶指尖划过他手背的青筋,那里的黑气正一点点消退,“影阁楼主知道你的软肋,才篡改记忆让你恨我。”她忽然扯开自己的衣襟,露出心口处道淡青色的印记——与平安锁内侧的纹路一模一样,“这是苏家的护心咒,当年你弟弟被送走时,我祖父也给了他同样的印记。”
白若雪的剑突然指向右道。冰棱里的师兄残影正在挥手,嘴型分明是“别来”二字。她足尖点向冰棱的瞬间,残影突然化作冰箭射来,却在距她三尺处被凌羽的玄铁剑挡下。冰箭碎裂的刹那,她看见师兄背后站着个黑袍人,指尖正按在他头顶的百会穴上。
“是影阁的搜魂术。”柳依突然展开中道的古籍残页,其中一卷《禁术考》上赫然画着黑袍人的手法,“他们在抽取武者的记忆,用来伪造残影引我们入套。”她将残页凑到青铜鼎前,金光透过纸页照在赵虎脸上,他眉心的黑气竟开始消散,“古籍里的文字有净化之力!”
四、歧路同归
凌羽突然抓起玉佩掷向空中。古玉在三道岔路的交汇处炸开,化作漫天光点落向四人肩头。那些光点触及皮肤的瞬间,三道光流突然开始融合,左道的战鼓与右道的星辰共鸣,中道的古籍文字顺着光流爬向战场残影,竟在那武者的剑招里添了几分正气。
“原来星轨从不是让我们选。”柳依望着重新合拢的星桥,星图上的三歧纹路正在连成一个圆,“战域的狠戾需要书简的正气中和,归墟的孤寂要有战场的烟火气温暖,而古籍的冰冷,正需星辰的光芒照亮。”
苏瑶解开青铜鼎的锁时,赵虎已能站稳。他攥着平安锁的指节发白,突然对着凌羽单膝跪地:“末将糊涂,差点坏了大事。”凌羽伸手扶他时,发现他手背的黑气已退去大半,只剩下几道浅浅的疤痕——那是当年在雁门关,为抢回凌羽掉落的兵符被马贼砍的。
白若雪的剑突然轻颤。右道的冰棱正在融化,化作春水汇入星桥,她师兄的残影在水中渐渐清晰,这次他说的是“小心黑袍人左手的戒指”。冰棱完全消融时,一枚青铜戒指从水里浮起,戒面刻着的蛇头与赵虎面罩上的银蛇如出一辙。
“是影阁楼主的信物。”凌羽捏起戒指的刹那,三道光流彻底融合成宽阔的星桥,前方的雾气渐渐散去,露出片辽阔的星域——那里既有厮杀的战场,也有藏书的楼阁,更有缀满星辰的冰原,却在中央处合为一片繁花似锦的谷地,谷中矗立着块半人高的石头,正是苏瑶祖父手札里记载的混沌石。
柳依的星图突然飞向前方。图纸在混沌石上空展开,那些残缺的纹路正被石上散发的光流填补。她忽然按住凌羽的肩膀,指着石后那棵开满白花的树:“你看那树干的疤痕,像不像我们四人在山海关分食麦饼时,用剑刻下的记号?”
凌羽望去时,眼眶忽然热了。树干上的“凌”“苏”“白”“柳”四字虽已模糊,却仍能看出当年刻字时的用力——那时苏瑶的银铃刚被他不小心踩坏,白若雪的剑划了个歪歪扭扭的“白”,柳依坚持要把名字刻在最上面,而他刻下的“凌”字,最后一笔特意拐了个弯,将三个字都圈在里面。
苏瑶忽然轻笑出声。她腕间的银铃与赵虎手中的平安锁同时轻响,声音在星域里荡开层层涟漪。远处的战场上,残影武者的剑招越来越正;藏书阁的古籍正在自动修复;冰原的星辰落向谷地,在花丛中拼出北斗的完整轨迹。
“原来所谓歧路,从来都是同一条。”凌羽握住身边三人的手,掌心的旧伤与她们指尖的温度交融,“就像这星轨,看着是三歧,实则殊途同归。”
赵虎站在他们身后,望着谷中的混沌石,忽然将平安锁揣进怀里。他望向凌羽的背影时,目光里已没有仇恨,只有当年在玄武门,看着少将军背着他冲出火海时的那种坚定。
星桥在他们踏上谷地的刹那化作光雨,落在混沌石上。石面突然裂开,露出里面流动的法则之力,正顺着四人相握的手,一点点修复着彼此身上的旧伤——凌羽经脉的裂痕在愈合,苏瑶心口的印记渐渐变淡,白若雪剑上的霜花开始消融,柳依星图的残角正在复原。
远处的法则之心传来一声轻颤,像是在回应这片重新焕发生机的星域。凌羽低头时,看见四人的影子在光雨中交叠,化作一条完整的龙形,正绕着混沌石缓缓游动。
五、影踪乍现
混沌石突然剧烈震颤。石面裂开的缝隙里,突然伸出只戴着青铜戒指的手——正是影阁楼主那只布满青筋的左手。黑袍人的半个身子从法则裂隙中挤出来,兜帽下的脸藏在阴影里,只有嘴角的冷笑在光线下泛着寒光:“多谢诸位帮我打开归墟入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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