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您说的没错,怡合的这个‘连环船’结构确实堪称经典防御案例,让很多觊觎者望而却步。
但是,”他话锋一转,带着一种冷静的自信,“世界上没有完美的防御,再坚固的堡垒也可能从内部被攻破。
他们的‘一荣俱荣’,恰恰也隐藏着‘一损俱损’的风险。”
他站起身,走到办公桌前,拿起一份厚厚的档案,翻到其中一页,指着上面的数据:“您看,1983年,港城地产市场崩盘,怡合系也未能幸免。
当时怡合洋行的市值一度暴跌到仅剩30亿港元左右,而其控股的核心资产——怡合置地,光是净资产就估值超过100亿港元!这种巨大的价值倒挂,让多少华资大亨眼红心跳,摩拳擦掌?李超人、郑玉同他们当时就差点动手了!”
何晓的手指在数据上点了点:“为什么最后没成?关键就在于置地公司当时自身难保!它在房地产高峰期过于激进地扩张,背上了高达150亿港元的巨额债务!股灾和地产崩盘的双重打击下,置地公司陷入了严重的财务危机,现金流濒临断裂,自顾不暇,哪里还有余力去支援母公司怡合洋行?这才让怡合洋行侥幸逃过一劫。
否则,以当时李、郑等人的实力和决心,怡合洋行恐怕早已易主。”
他的声音带着一丝冷冽:“当时,我们娄氏集团也出手了。
不过,李超人和郑玉同他们显然不想让港城第一大财团分走太多蛋糕,并未邀请我们参与核心的收购行动。
他们想自己吃下怡合这块肥肉。
只是后来因为置地的债务问题实在棘手,他们才不得不放弃。
而当时,置地公司为了缓解现金流压力,被迫出售了一些非核心物业。”
何晓的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我们娄氏,也就是在那时,由娄半城先生果断出手,收购了他们在湾仔和铜锣湾的一些优质物业。
虽然不如中环核心地段那么耀眼,但也是黄金位置,为我们后续的发展提供了不错的储备。”
他放下档案,目光重新变得坚定而锐利:“爸,历史告诉我们,怡合并非无懈可击。
他们现在的防御体系看起来很完美,但前提是两家公司都运转良好,资金充裕。
一旦其中一环,比如怡合置地,再次因为市场波动或自身决策失误而出现类似83年的财务困境,或者怡合策略旗下的某个核心业务,比如零售或酒店业遭遇重大危机,影响到整个体系的现金流和信心,这个看似坚固的‘连环船’就可能出现裂痕。”
何晓的眼神闪烁着战略家的光芒:“而我们的机会,就在于寻找并放大这个裂痕。同时,我们也要深入研究他们的交叉持股结构。
我记得港城的《公司条例》中,对于这种复杂的相互持股,似乎有条款规定,如果一方试图收购另一方,达到一定比例后,可以申请法院冻结被收购方持有的收购方股份的投票权?如果我们能巧妙地利用法律武器,或许能在他们精心编织的防御网上撕开一道口子。”
他走到窗边,再次望向窗外那片象征着财富与权力的中环摩天楼群,那里是怡合置地的王国。
“虎口拔牙,自然凶险万分。
但正因为凶险,一旦成功,回报也将是空前的。
这不仅是为了娄氏集团登顶港城地产之巅,更是为了在港城回归的历史时刻,让华资力量真正掌握核心地段的命脉,为未来的发展奠定不可动摇的基础。
爸,这一局,我必须要下,也必须赢!”
何雨柱看着儿子挺拔而充满决心的背影,听着他条理清晰、步步为营的分析和充满魄力的宣言,心中百感交集。
有担忧,有骄傲,更有一种薪火相传的欣慰。
他知道,儿子已经不再是需要他时刻庇护的雏鹰,而是羽翼渐丰,准备搏击长空的雄鹰。
这场针对怡合置地的“虎口拔牙”之战,无论成败,都将是何晓商业生涯中至关重要的一役,也将深刻影响港城未来的商业版图。
办公室内再次陷入沉默,只有雪茄的微光在昏暗中明灭,映照着父子二人凝重的侧脸。
窗外的维多利亚港依旧灯火辉煌,但在这片璀璨之下,一场惊心动魄的商业暗战,已然拉开了序幕。
收购置地公司的惊险棋局,每一步都关乎生死,每一子都重若千钧。
港岛的深秋,空气里浮动着一种奇异的焦灼与活力。
维多利亚港的海风裹挟着咸腥与金钱的气息,掠过中环鳞次栉比的摩天楼群。
玻璃幕墙反射着午后略显苍白的阳光,将这片寸土寸金的金融心脏地带切割成无数闪烁的光斑。
在这片钢筋水泥森林的顶端,俯瞰着芸芸众生与资本洪流的娄氏集团总部,何晓正站在巨大的落地窗前,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温润的紫檀木窗框。
他的目光穿透玻璃,落在下方车水马龙的德辅道中,最终定格在几幢气势恢宏、人流如织的庞然大物上——那是置地广场与太子大厦巍峨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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