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46年,在恒升银行元老何添的引荐下,他加入了当时还是“恒升银号”的这家机构,从一名普通的会计做起。
凭借着过人的才智和对国际金融市场的敏锐嗅觉,他很快在银行内部崭露头角,深得包括何善珩在内的几位创始元老的器重。
1983年,当恒升银行创始人之一、德高望重的何善珩以高龄荣休后,利国韦众望所归地接过了董事长的重担,成为这家银行新一代的掌舵人。
此刻,在恒升银行总部顶楼那间庄重典雅、能俯瞰中环全景的董事长会议室里,气氛肃穆而微妙。
主位之上,端坐着年轻却气场强大的何晓,他神情平静,目光深邃,仿佛一切尽在掌握。
而身为现任执行董事长的利国韦,则谦逊地坐在侧位,他的脸上带着职业化的微笑,眼神中却交织着复杂的情感——有对新东家的恭敬,有对银行重回华资怀抱的欣慰,也有一丝对未知未来的审慎。
“何生,您好!”利国韦率先开口,声音沉稳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激动,“真没想到,在我有生之年,能看到恒升银行重新回到我们华人手中。
恒升,恒升,恒久昌盛……这名字本身就寄托着创办者对我们民族金融业崛起的期望。
如今,它终于不负几位元老创办时的初衷,回到了它应有的归属。
”他的话语中,饱含着对银行历史的深情和对未来的期许。
何晓微微颔首,目光扫过会议室里悬挂的几位创始人画像,然后落回利国韦身上,语气平和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分量:“利生,你好。
娄氏集团此次接手恒升银行62%的股份,成为控股股东。
我今天来,首要目的就是向你和恒升的管理团队表明我们的态度:娄氏集团对于银行的日常经营管理和具体业务决策,将秉持‘控股不控权’的原则,绝不进行不必要的干涉。”
他顿了顿,环视在场的高管们,继续说道:“这是我们娄氏集团一贯的投资理念。
我们对注资的企业,尊重其原有的管理团队、企业文化和经营策略。
我们提供的是资本支持、资源协同和战略背书,而非取代。
恒升银行在你们的管理下,多年来稳健发展,成绩斐然。
董事会原有的决策机制和权力结构将保持不变,我们充分信任并尊重董事会做出的所有决定。
”何晓的开场白直截了当,清晰地划定了边界,给在场的恒升管理层吃了一颗定心丸。
利国韦心中暗暗松了一口气。
在得知娄氏集团入主后,他早已通过各种渠道详细了解了娄氏集团的投资风格。
正如外界所传,娄氏集团在控股多家大型企业后,确实极少干预具体运营,更多扮演着“赋能者”和“战略投资者”的角色,不仅提供强大的资金后盾,还利用其庞大的商业网络为被投企业拓展业务提供便利。
这种“只搭台、不唱戏”的模式,对于希望保持独立运营和品牌特色的恒升银行而言,无疑是最理想的结果。
更重要的是,娄氏集团是根正苗红的华资财团!这个身份,对于利国韦以及许多恒升的老员工、老客户而言,意义非凡。
恒升银行诞生于华人自强不息的时代,却在1965年的挤兑风波中,为了生存不得已委身于英资汇丰集团。
几十年来,虽然汇丰给予了恒升相对独立的发展空间,使其成为一台高效的“赚钱机器”,但“寄人篱下”的感觉始终存在,那份“华资银行”的初心也仿佛蒙上了一层尘埃。
如今,银行重回华资怀抱,这不仅是对现任管理层的肯定,更是对何善珩、何添、梁植伟、盛春霖等已故或退休的创始人最好的告慰。
利国韦甚至可以想象,若何善珩老先生泉下有知,也当含笑九泉了。
何晓似乎看穿了利国韦以及在场高管们内心的波澜,他微微前倾身体,语气中带着理解与共鸣:“利生,你们的心情,我感同身受。
汇丰当年将恒升纳入麾下,其核心目的,无非是看中了恒升在本地市场强大的零售网络、深厚的客户基础和无可替代的品牌影响力。
他们利用恒升作为触角,深入港城社会的毛细血管,源源不断地汲取利润。
本质上,恒升成为了汇丰在远东,特别是在港城这个‘东方之珠’的一台高效‘印钞机’。”
他的声音变得有些深沉,带着历史的厚重感:“这种模式,汇丰早已驾轻就熟。
远在旧上海滩时代,他们就用类似的手段‘投资’华资企业,美其名曰合作共赢,实则将华族资本和企业家视为他们攫取超额利润的工具和附庸。
英吉利本土的汇丰银行,其年均利润率不过10.6%,但在华业务的平均利润率却高达15.3%以上!如果他们能够控制更多像恒升这样拥有稳定现金流的优质资产,其利润空间只会更加惊人。”
何晓的分析一针见血,揭示了汇丰在港城黄金时代的运作逻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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