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婢买卖，交易规则就是买定离手，除非人牙子伪造了奴婢的身份背景。
翠柳的身份虽然有异，此事却不是老牙婆所为，只能说是阴差阳错。
这事非老牙婆之错，老牙婆却主动提出，要重新赔一个丫头给宋府。
按照宋锦平日的处事方式，断然是不会接受的。今日却很是奇怪，一秒都没有犹豫，就直接接受了。
绿芜满脸疑惑，
“姐姐，这是为何？”
宋锦坦然道，
“你忘了，老牙婆为何会来？”
绿芜：“不是云七先生的手段吗？他们当地的捕头，让她辛苦跑一趟的…”
随即了然道，
“啊，我懂了！”
宋锦点点头：“民不与官斗，老牙婆这门生意特殊，应该与当地的捕头有些交情。”
绿芜：“而老牙婆虽然不知帮着我们的人是谁，但既然能指挥动当地捕头，老牙婆怕我们因此事迁怒于她？”
宋锦：“就是这个道理，她提出赔个丫头，若是我拒绝了，她只会担心我嫌这个赔偿太轻，回头又不知要送些什么来。索性直接应下来，也好让她安心。”
绿芜笑道：这样老牙婆的成本最低，咱们府上也正好缺人，来了正好将翠柳的缺顶上。”
宋锦：“明日，再多带些银钱，万一有看上的，也好一并买回来。”
这话说完，宋锦自己都有些发懵，府中并没有增添人手的计划。
第二日，宋锦用过早饭，便套上马车，带着绿芜去了人牙子前一天留下的地址。
这是一处城郊的院子，门口负责接待的小厮早就得了吩咐，一见宋府的马车，便主动询问是不是宋小姐。
接着便将两人领进前厅，动作麻利的端来茶水点心，才说道，
“二位稍后，小的这就去喊向婶子。”
向婶子便是老牙婆的外甥女，昨天去宋府的人牙子。
这处院子看来是向婶子一行人在安北州的落脚处，有些简陋，却也收拾的干净雅致。
不过，隔音似乎不太好。
宋锦和绿芜人在前厅坐，却将内院中的动静听的一清二楚。
“你个老货！不是说好了过两日才到，怎么今天大清早的就跑了来？”
听声音，说话人正是那个人牙子向婶子。
就听另外一个中年妇人的声音响起，
“哎呦，我哪等的起？过两日都是别人挑剩下的，我还来做什么？哎，还有你们俩，将刚才我教的小调唱一遍给我听听。一个一个来啊…”
“我，我记不全了。”
一个怯生生的声音响起。嗓音清脆悦耳，让人心情愉悦，真是难得的好嗓子。
向婶子打断道，
“行了，今日有贵客到访，客人都来了，你是什么身份，还不快回避？先让贵客挑人，剩下的你再慢慢选。”
那中年妇人道，
“老姐姐，你就可怜可怜我吧！这不就差她们俩了，让我听听她们的嗓音。你先去接待贵客，只要一小会儿，我保证，待会消失的无影无踪，绝不会冲撞贵客。”
向婶子无可奈何道，
“你抓紧时间，弄完赶紧回房去！”
那中年妇人也不恼，笑嘻嘻道，
“好嘞！哎，你，对，就你，你先来，记得多少唱多少，来，唱一段我听听…”
接着，少女咿咿呀呀的唱了起来…
向婶子便随着少女如泣如诉的小调，满脸堆笑的踏进了前厅，
“宋小姐，真不好意思，让您久等了。”
宋锦微笑道，
“无妨，看来是我来早了，给向婶添麻烦了。不知，院内是何人？”
一听她这么问，向婶子满脸陪笑，笑容中有几分惶恐，
“她，她呀，就是个泼皮无赖，宋小姐不必理会她。呵呵…”
宋锦：“我若没猜错，这是哪家的老鸨吧。”
向婶子一愣，深闺小姐一般不会像宋锦这么直白，“老鸨”这两个字好像是什么脏东西，根本不会从她们口中说出来。
一时间，向婶子也吃不准宋锦的意思，不免多了几分紧张，请罪道，
“都是我不好，没将时间安排妥当，差点让那老货冲撞了宋小姐。”
宋锦一脸坦然，
“向婶别担心，我并不在意，只是，人能否由我先挑？”
刚才那个好听的嗓音，她总觉得有些熟悉。宋锦将上辈子的熟人在脑子里过了一遍，却怎么都想不起来…
见宋锦并没有怪罪的意思，向婶子暗自称奇，同时也松了口气。
这还用问嘛，别说让宋锦先挑，就算宋锦全部都要了，她都没意见。
随即陪笑道，
“这个自…”
“然”子还没出口，就被内院的唱曲声打断。
“哎嗨哎嗨呦…”
确切的说，更像是山匪打劫完，喊着号子满载而归。这姑娘嗓门极大，吼的那叫一个地动山摇。
一首婉转哀怨的小曲儿，硬是被她吼出了打家劫舍的匪气。
绿芜和宋锦对视了一眼，这姑娘的声音，怎么听着这么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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