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衡没吭声，就那么冷眼盯着他表演。
姜二叔讪讪道：“姜衡你放心，我们不会住你院子的，就是你爷奶年纪大了，你就腾出来一间房给他们住就好。”
“放心，等洪水的事过去了，到时候不就下山了嘛，也只是暂时过渡一下。”
“是嘛，那吃喝拉撒怎么解决？”
姜衡冷声道：“把人送来住下，然后吃喝拉撒照顾都是我们家，怎么爷奶是没二叔你这个儿子嘛，你去哪里了。”
“想住这里不是不行，我们照顾爷奶了，你就必须出钱，先给我个一百块好了。”
姜二叔脸色一变，心口一股火气上来：“姜衡，你是不是疯了，孝顺你爷奶是应该的，你怎么能找我要钱。”
“掉钱眼里了不成，你这样不孝顺孩子都看在眼里，以后啊也不会孝顺你。”
“奥，那就不劳你操心了，说吧给钱嘛，不给钱的话赶紧走人，给钱才能留下来住。”
老婆子一听到要找二儿子要一百块，就跟被踩到尾巴的猫一样，一屁股坐在地上哭嚎着，也不管地上有泥水了。
跟哭丧一样嚎叫着：“哎呦没法活了，我们姜家怎么就出了这么个东西，对爷奶尖酸刻薄不孝顺，你这样不得好……”
姜衡眼底闪过一抹戾气，似乎再敢多说一句，就要把人直接丢远一点一样。
到嘴边的咒骂声戛然而止。
哭嚎声都小了不少：“老大，老大你来说句公道话啊，你看看你养得什么好儿子，这简直是作孽哦。”
老婆子鬼哭狼嚎着，亲娘妈妈喊着。
姜卫民听到这声音难受得不行，走过来张张嘴，小声嘀咕着：“老大，你要不腾出来一间房，让你爷奶住着。”
“照顾的活我来干，你什么都不用做。”
姜衡扭头看向他，眼底泛着冷意：“是嘛，那你告诉我两间房一个柴房，一个厨房，到底要怎么分住处。”
“我们一家三口一间，妈和思甜一间房，你们三个住柴房，也就只剩下厨房了，怎么你是让爷奶住厨房嘛。”
“不，当然不是了，你就想法子腾一间就好了，凑合几天不下雨了，到时候就能下山了。”
姜卫民也知道院子小住不下，可让他怎么办呢，总不能看着老两口挨饿受冻，这不是虐待老人嘛，是要被人戳脊梁骨的。
姜衡见状转身就走，回屋给他收拾好衣服，提着背篓过来塞他怀里。
“很好，既然你这么孝顺，那你出去照顾爷奶是应该的，去吧，孝顺是对的那家里你也不配住。”
“这房子是我花钱出力盖的，谁敢跟我那些废话，就都给我滚出去！”
姜卫民看着他满脸寒霜，眼底的戾气像是要吃人一样，忍不住瑟缩了下，还不等反应过来一股力道袭来。
整个人被推了出去，砰地一声木门被重重关上，看着紧闭的门懵逼了。
院子里王秀英看着这一幕，别开脸当没看到，老头子自己不聪明，那遭罪都是应该的。
砰砰的拍门声传来，在大雨里听得不是太真切，姜衡径直走向屋内，至于门外的人关他屁事，自己的事都够多了。
姜卫民手都拍疼了，门也没打开有些傻眼。
老婆子身上都湿哒哒的，贴着身体难受得很，一阵阵凉飕飕的感觉袭来，看着老大也被赶出来，咒骂着：“没用，废物一个。”
“娘，我……我这还不是为了你们嘛。”
“狗屁为了我们，你就是个没用的东西，自己生的都管不住，还能指望你什么。”
“他不听话，你不知道打一顿啊。”
姜卫民苦笑一声：“爹娘，就算要打也是他打我啊，那就是个混不吝的，我对他动手那也要打得过才行啊。”
姜二叔看着他们吵吵，看了眼媳妇使了个眼色，慢慢后退走远了。
三人吵吵完回头看，身后已经没人了。
“爹娘，我们去找个山洞暂时住着，别淋雨发烧就不好了，镇上现在也没法去。”
老两口闻言心口噎了下，狠狠瞪了他一眼，跟着朝着山那边走去，可大一点的山洞都有人了，最后只能勉强凑合在小山洞。
说是山洞，其实就是有一颗凹槽一样，三人进去都有些拥挤，坐下来都没法躺下来，只能靠在石壁上睡觉。
老婆子又是骂骂咧咧着，最后自己都累了，也没力气再骂。
趾高气昂道：“老大，你去给我们烧点热水，我们这一把骨头快要散架了，都是你儿子的错，这是虐待老人。”
“等能下山了，我非要去报警不可，不信国家不帮我们主持公道，你这个大儿子算是白养了，这就是一头白眼狼啊。”
姜卫民抿着唇，有些不痛快：“爹娘，老二倒是孝顺，可他现在人呢，还不是走了不管你们。”
老婆子闻言恶狠狠道：“闭嘴，你身为老大的不知道帮弟弟，一天天就盯着你弟弟做什么，我看也是个不识好歹的。”
“……”
这边吵吵闹闹个不停，上游李家庄气氛凝重，不断有人去看大坝的情况，回来脸色都很难看：“村长，水位线彻底失控了。”
“李瘸子人不见了，不知道去哪里了。”
李根生握紧了拳头，雨太大了根本看不清楚，咬咬牙：“北边闸门怎么样，到底能不能打开放水。”
“不行，完全锈死动不了，现在的情况就算能开闸也没用了，水涨得太快根本来不及。”
“大坝已经撑不住了，裂纹越来越大，随时都会决堤，下游村子不知道搬得怎么样了。”
“援朝打电话没有，一定要确保每个村子都打了电话，要是没人接就是好事，说明他们上山去了。”
李援朝严肃道：“爹你放心，都反复确定两三遍了，电话是通的只是没人接，说明人已经上山去了。”
“只要山下的人没事，财产损失……哎，到时候跟上面老实交代，争取宽大处理吧。”
李根生叹了一口气，一张脸上满是疲惫懊悔，没想到一念之差，好心让瘸子看守大坝，怎么就没来检查下闸门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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