骤然听到肖从章的声音,柏西宴面上多了一丝警惕和阴戾。
他将怀中旬昇的脸压在怀中遮住,才抬手微掀起车帘,露出半张隐于暗影中的脸。
柏西宴对上肖从章的视线,眼皮微垂,眼中幽暗,轻笑出声。
“肖将军,当真是巧。”
“不过是出了点小意外,就不劳烦肖将军费心了”
他说话间,视线自肖从章面上望向他身后骑马追过来的两人,眼神不动声色的打量了眼那二人,最后落在那个带着斗篷帽子的人身上。
林修也没想到竟日会撞到柏西宴在,他顿了顿,看了眼面色漠然的肖从章,驱马往前了两步,挡在身旁之人前面,遮掩住柏西宴的目光。
旬知的半张脸被遮掩在宽大的斗篷之下,在知晓面前之人是柏西宴时,强忍下不适,只稍稍用余光朝马车看了一眼。
隐约能看到柏西宴怀中抱了个昏睡的男子。
那人垂落在腰间的手露出半截腕骨,清瘦苍白。
察觉到旬知的异样,肖从章用余光扫了眼林修和他身侧的旬知,皱了下眉,随后才看向柏西宴,亦注意到了他怀中的人。
不难看出是个男子,只是看不清面容。
“意外?”肖从章微抬眼皮,对上柏西宴的视线,眼中带着几分试探和审视。
能让柏西宴这般兴师动众的,便绝不可能是意外。
柏西宴察觉到肖从章的视线落在了旬昇身上,面上多了一丝冷意。
“今日我的夫人独自出门,受了惊吓,本相一时担忧,这才带着府中人出来寻。”
柏西宴看着肖从章淡淡说道,末了瞥了眼他身后的林修和旬知,眼底多了一丝警告。
“他受了伤,本相正要带他回去,肖将军,告辞。”
柏西宴说罢,放下了帘子遮挡住一众人的视线,下令相府众人启程回府。
肖从章三人在听清柏西宴说的是谁时,面上皆一顿。
旬知震惊不已的抓紧手中的马缰,有一瞬间冲到想要冲上去查看,被林修急忙拦下了。
林修压低了声音安抚旬知:“阿知,你先冷静……”
虽然他们都怀疑柏西宴那位夫人就是当年失踪的旬昇,可眼下人多眼杂,贸然冲上去问只会引起柏西宴的怒气。
再者……林修想起方才便注意到那个一直守在马车边上的时柑,一看就是个杀手。
旬知眼中有几分急切,他失了理智般的看向肖从章,满心的疑问在说出口时被肖从章打断。
他淡淡收回视线,目光微沉,看着他们说了句。
“先回去再说。”
说罢便策马往将军府赶去。
旬知抿了抿唇,压下心中的激动,同林修跟了上去。
三人回到府中时,魏岭正在书房盯着一块羊皮地图转来转去。
看见跟进来的还有旬知,才回过神来惊讶问道。
“阿知今日怎么来了?”
眼下上京不安宁,旬知先前一直老实的待在国学监。
眼下并未外人,旬知解下斗篷后,露出一双泛红的眼睛,他赌气般的扫了眼魏岭,闷闷的回了一句。
“我在国学监听有人传盛宁失踪了,所以过来想问一下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魏岭看到旬知气鼓鼓的神色和像是哭过的双眼,觉得有些奇怪,转过头去问坐在书案前的肖从章。
“这是怎么了?”谁又惹这小祖宗生气了?
不等肖从章说话,旬知自己便忍不住急切心慌的说出方才的事。
“我们刚刚碰到了柏西宴了!还有他夫人!”
一听到柏西宴的名字,魏岭意外的挑了下眉。
旬昇眼下只想知道那人是不是他小叔叔,他看了眼魏岭后,又快步的走过去问肖从章。
“将军!你先前不是说有极大的可能吗?如果我能看到他的脸,我一定可以认出来那人到底是不是我小叔,只要我们进去”
“阿知。”肖从章沉声打断了他的话。
“无论他是不是,眼下都不是一个好时机。”肖从章对上旬知的关心则乱的目光,沉默了一会说道。
柏西宴藏锋在后伺机而动,如今局面贸然去触怒他的底线并不是明智的决定。
肖从章想起柏西宴方才护紧怀中之人,生怕旁人沾染半分的阴狠模样,就算那人真的是旬昇,救出来他也会不择手段的再将人夺回去。
况且偌那人真的是旬昇,那如今和柏西宴的关系真假与否,还有他为何不求救,一切的始末都未能确定之前,都不是合适的救人时机。
可旬知此时被方才那一幕弄的慌了神,根本听不出肖从章的苦衷,他难以置信的后退两步,满脸的失望。
旬知眼眶含泪,不解的看着肖从章,眼中充满了怀疑:“为什么要一等在等!我到底要等多久!盛宁的事你让我等!如今小叔的事情亦要等!”
“你们不帮我!我便自己去查清楚!!”
旬知愤怒的大吼完,转身便跑了出去。
一旁的魏岭想拦都没来的及。他无奈的叹了声,心中暗骂了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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